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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字眼對他來說,太過沉重了!他輕易不敢觸摸!
“你說,這雪是從哪裡來的?”
哪裡來的?
高暢啞然一笑,沒有回答,對方分明問的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雪下到地里,太陽一出來就融化了,再也看不到了!人也是如此吧,死了之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阿嵐淡淡地說,聲音中夾雜著一些不屬於她的柔弱。
“往年的這個時候,只有一下雪,我和阿信在屋子旁邊都要堆雪人,今年,看來是不成了!”
高暢的心一疼,眼前的這副表情並不適合阿嵐,還是最初所見的那個阿嵐才是真正的阿嵐,活潑,爽朗,如同山谷的風一般純樸,堅強。
自己該說點什麼嗎?就算高暢如何能說會道,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唯有沉默。
“***!”
阿嵐低下頭,突然,罵了一句粗話,她抽出長劍,一劍刺進了老槐樹那蒼老的身軀。
雖然,現在的阿嵐顯得很粗野,可是,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阿嵐啊!自從村裡的慘劇發生之後,這是阿嵐第一次不再壓抑自己,露出她的性子來。
“***!”
阿嵐嘴裡繼續罵著,抓住劍柄,把劍從樹身使勁拔了出來。
“喲!你們來看,這裡都有誰?居然是一個女的!”
一個聽起來非常油滑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高暢和阿嵐回過頭,距離他們十幾步遠,一個在這下雪天也打著赤膊的傢伙手裡提著根長槍站在那裡。
在他赤裸的上身上,留著許多傷疤,讓他顯得格外彪悍,豆大的汗珠密布在他鼓起的肌肉上,雪花落在上面,瞬間化為霧氣升騰。
不一會,就圍過來一群人,他們都是先前在院子裡鍛鍊的那一伙人,冬天來了,軍營的生活也變得枯燥起來,這時,有熱鬧可看比什麼都強。
“我說女人,你不會是來參軍打仗的吧!”
先前說話那人朝著阿嵐拋了個眼色,臉上帶著微笑,這是一個小白臉,說起來,跟高暢比起來也不差幾分,不過,他臉上掛著的那個微笑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
“女人,戰場可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以為拿著那把劍就能殺人了嗎?你還是乾脆嫁給我當老婆算了,以後我砍下來的腦袋也算一半在你頭上。”
那人神情得意地繼續說道。
“是啊!女人,你就乾脆嫁給我們阮兄弟吧,我們阮兄弟可是一個英雄,他砍的官兵腦袋數都數不過來,比起你身邊那個白面軟蛋強多了!”
與他一起的那些人為他打起氣來。
“***!”
阿嵐再次罵了一聲,提起劍,猛地竄了出去,她的動作很快,高暢一時措手不及,沒能把她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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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衝突
腳步聲急促地響起,越來越急,最後連成一片,一道寒光從那個奔跑的身影向前探出,直刺場中橫槍而立的那人。
“鐺!”
就在那道寒光即將刺中那人之時,那人輕擺槍身,擋下了這一劍。
雪花越發地大了,周圍的人紛紛向兩旁散去。
尖叫聲,口哨聲,噓聲,此起彼伏地在人群里響了起來,遠處,人們向這裡圍了過來。高暢沒有理會這些,他仍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視著場子中間搏鬥的兩個人,他不能容忍阿嵐受到任何傷害。
阮君明,也就是那個赤膊橫槍挑釁的漢子此時內心中如颶風掠過的海面一般波濤洶湧,當阿嵐向他衝過來的時候,他還感覺到好笑,不料由於自己的輕視,險些吃了大虧。
他沒有想到阿嵐的速度如此之快,等阿嵐欺進身來,他居然來不及反應,倉促之下,完全憑戰場上形成的本能,橫槍一架,用雙手緊握的槍身後半截將阿嵐的劍鋒擋在了身外。
阮君明連忙向後退去,想拉開和阿嵐的距離,發揮自己長兵器的長處,不過,現在的阿嵐可不是原來的那個阿嵐,經過這一段時間和高暢地獄般的特訓,她的劍法高明了不少,不再是亂打亂拼,而是有了一定的章法。
短兵器對長兵器,一定要搶進身去,不讓對方拉開距離,這個要點,高暢曾經反覆對她講過,所以,她自然不容阮君明這麼輕易逃開。
阿嵐踏著高暢教給她的步伐,如影隨形一般,朝阮君明緊逼而去。
“鐺!鐺!鐺!”
劍與長槍的相碰聲不斷,一時之間,阮君明無法拉開距離,只能被動防守。
阿嵐緊抿嘴唇,跳躍之間,身形如小鹿一般靈動,她的眼睛緊盯著面前的對手,閃耀著炙熱的光芒,就像對方與她有深仇大恨一樣,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刺向對方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汗水密布在阿嵐的額頭上,閃閃發光,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博斗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阮君明也好,阿嵐也好,這樣激烈的過招,體力,精力都慢慢跟不上了。
阿嵐的情況尤為嚴重,畢竟,女人的身體天生就要吃虧,現在,她完全靠著心中的某種力量在苦苦支撐。
“鐺!”
一聲巨響,兩人的身影交錯開來,隔著七八步遠相背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