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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城令彭伯玉的軍隊大部分已經進入了軍營中,他麾下的騎兵則仍然在城外的原野上遊蕩,幾百匹取下了馬鞍的戰馬在城外的草地上,有的俯首吃草,有的則一路小跑,士卒們則三三兩兩地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
表面上看去,一切很正常。
楊儀手扶著牆垛,神情緊張地注視著城外。
在瓮城的城牆上,他埋伏了不少士卒,安排了大量的強弓硬弩,若是城外的軍隊趁城門打開之際衝殺進來,必定會在外城和瓮城之間的夾道中遭到痛擊,有來無回。
雖然,楊儀相信城外的那支軍隊真的是本方的援兵,不會是賊軍,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決定設下這個陷阱,試探一下對方。
吊橋慢慢拉起,城
關閉,城外的軍隊並沒有異動,沒有趁運糧隊出城,之際,突然向城門發起攻擊。
楊儀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個時候,他雖然仍不肯打開城門,將彭伯玉的大軍迎接進來,卻沒有再對這支軍隊有所猜忌。
與此同時,河間城南,七里井。
“報!前方五里就是七里井大營,營中只留下了一小隊士卒,半個時辰之前,夏王的主力大軍已經拔營而去!”
“再探!”
范願低喝一聲,揮揮手,斥候騰地站起身來,翻身上馬,向前方打馬奔去。
這是一個小山崗,范願和范思轍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山崗上,在山崗下,是排成縱隊行軍的虎捷營大軍,在前方的另一道山崗背後,就是七里井大營。
“小弟,我們是繞營而走,還是穿營而過?”
在沒有旁人的時候,范思轍與范願之間一向是兄弟相稱。
范思轍皺了皺眉頭,思索著什麼。
繞營而走,對掩藏隊伍蹤跡有幫助,不過,相比之下,就要耽誤不少時間,起碼比穿營而過要多花兩個多時辰,而高暢的大軍已經離開了半個時辰,大軍的行進速度雖然並不快,可是,要是耽擱的時間過多,等高暢軍大部渡過運河之後,再實施計劃,就為時晚矣!
既然,大營裡面留下的士卒不多,那麼穿營而過的話,只要動作夠快,就完全可以將那些人控制住,讓消息無法外泄,為了完成計劃,這點危險值得冒。
“大哥,依小弟之見,穿營而過為好!”
“穿營而過?”
范願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
“高賊的大軍才離開一個時辰,我們是不是跟得太緊了,有可能被對方後軍的哨探發現啊!”
范思轍輕聲解釋道。
“繞營而過花的時間太長了,當我們的軍隊趕到運河邊的時候,很有可能高暢軍的大部已經通過浮橋渡過運河了,那時,就前功盡棄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另外,繞營而過,我們很難找一個理由來安撫那些蒙在鼓裡的將士們;再說,士卒們要多走一段長路,等他們到達運河邊時,恐怕都沒有什麼力氣了,怎麼能衝散高賊的中軍呢?”
“嗯!”
范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范思轍繼續說了下去。
“為了防止消息外泄,我們可以先派一支騎兵衝進大營,搶先一步封鎖整個大營,然後,後續大軍才進入,我們可以在大營內休息一段時間,等前方的斥候將高暢中軍的動向傳回來之後,再決定行軍的速度!另外,我們也可以趁這段時間,與後面的王琮聯繫,以免在行動時出現配合上的差錯。”
范願將手放在後頸上,揉了揉,他遠眺著遠方七里井大營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小弟,我將一隊親兵交給你,在大隊趕到之前,你務必要控制住整個大營,雖然,據斥候回報,那個大營中只有一小隊士卒在留守,並且,他們也許只知曉接應我軍,卻不知道我軍具體到達的時間,不過,小心一點並沒有錯,你務必不能讓我軍提前出現的訊息傳到高暢那裡去!”
“是!”
范思轍收起笑容,正色應道。
他翻身上馬,縱馬奔下山崗,向山坡下馳去,不一會,護衛在山坡下的一隊親衛騎兵就隨他向七里井的方向奔去。
半個時辰之後,虎捷營的大隊來到了七里井大營,這個時候,大營已經被范思轍的騎兵控制住了,營門大開,留守大營的士卒們在長官的帶領下,跟隨在范思轍和他的人後面排成整齊的隊列,迎接范願的到來。
留守的大營的最高長官是一個校尉,他得到的命令是在今晚迎接斷後的虎捷營入營,不過,在虎捷營的士卒們手中的橫刀威脅下,他非常自然地將自己接到的命令忘記了。
他笑著將范願迎進大營。
“范將軍辛苦了,卑職未曾遠迎,失禮了,夏王殿下剛剛率軍離開,營中還比較亂,不過,卑職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營帳,大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前面帶路!”
對方既然如此識趣,范願也就不以為甚,他和范思轍互望了一眼,在親兵的簇擁下,隨著那個知情識趣的校尉身後向中軍大營走去。
第二十一章 戰河間(五)
人,前面就是了!”
那個校尉指著前方的一個營帳說道。
“夏王殿下剛剛率軍離開,整個大營亂得很,那個營帳是夏王殿下用過的地方,也還乾淨,希望能合范大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