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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嘆的讚賞。
作為一個喜歡帶兵打仗的將軍,李靖覺得自己在高暢那裡學到了許多東西,正因如此,他才不捨得離去。
他自己所在的那個部隊主要是投降的官兵組成,按照高暢的練兵方法,只是短短的這段時間,戰鬥面貌,軍隊的紀律,士卒們的士氣,軍隊的戰鬥力提高了不是一點兩點,這樣看來,若是高暢的嫡系長河營,那戰鬥力將更為的驚人。
李靖告訴自己,自己雖然對高暢的軍事才能身為讚賞,但是,高暢始終是反賊,而自己是兵,總有一天,他們兩人會對上,在這之前,當然要對敵人多方了解才行,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所以,在沒有見識到高暢的真正主力長河營的戰鬥力之前,他不會離開高暢軍。
至於說到作戰,李靖參見過高暢指揮的飛鷹原大戰,在那次戰鬥中,高暢的指揮中規中矩,最終贏得了勝利,因為,他面對的對手並不是很強大,所以,李靖還不能看出高暢的底細,要想確切地了解高暢的指揮能力,只能寄希望於以後的大戰。
然而,真正了解一個人最直接的方法,還是需要和對方面對面的交流。
以前,李靖只是隔得老遠見過高暢一眼,連他長得怎麼樣都不清楚,如今,終於有了一個面對面地機會。李靖想好好地觀察這個人,說不定,日後他就是自己最強大的敵人。
高暢府的議事堂雖然寬大,現在,卻也被上百名身披甲冑的軍官擠得滿滿當當的,這裡面,位於最前排的是中郎將級別的軍官,像李靖這樣的校尉一級地小軍官則位於最後面。
李靖的位置在靠近大門的地方。身下鋪著一張蓆子,他盤膝坐在上面,在他身旁,那些校尉們同樣如此。
高暢還沒有出場,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每個人都憑息靜氣。不敢發出聲音,更沒有人敢交頭接耳,和身邊的人交談。
大堂內一片寂靜,偶爾,傳來一聲鎧甲甲片相撞的聲音,隨即,就恢復了平靜。
李靖挺直著脊背,小心地觀察著周圍,在他周圍地那些軍官們,個個神色激動。這些人,在神官們的終日洗腦之下。對即將面見的高暢奉若神明,李靖相信。若是自己跳出來大聲咒罵高暢的話,絕對會被憤怒的人群亂拳打死,踩為肉醬。
當然,只靠一味的精神洗腦似的宣傳是不會讓他們對高暢死心塌地的,更重要的是,高暢給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在軍中吃得飽,穿得暖。並且有糧餉,還能分得田地。名為功勳田,上繳地賦稅要比一般人少,陣亡有撫恤金,傷殘退役之後,分發給他們的功勳田則免除賦稅,每個月官府還要發放糧食補貼他們,這樣好地待遇,他們怎麼不會為高暢拼死戰鬥,為高暢作戰,也就是為自己的利益作戰啊!
不過,這樣做地話,養一支這樣的軍隊,肯定要花費大量的錢財,以這樣的財力,要是來養一般的軍隊的話,起碼要多養好幾倍的人,兩者比較起來,究竟孰優孰劣,也未可知啊!
以高暢目前三郡的財力,究竟能供養多少支這樣地大軍呢?
李靖陷入了沉思,若想要擊敗一個人,就必須從這個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這樣才能找出對方地破綻,才能握緊自己的拳頭,重重地打在對方的要害上。
一群腳步聲將李靖從沉思中驚擾過來,他側著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人將背挺得筆直,雙眼炯炯有神,就像發光一般,狂熱地盯著一旁的大門。
李靖調轉視線,一群腰胯橫刀,一臉冷漠的親衛昂首走進大堂,然後,快速地分散開來,位於大堂的四周站定。
隨後,幾個身著白衣的童子走了進來,他們的腰間,同樣掛著橫刀,他們目不斜視,分開在大門兩旁,其中一個童子用仍然帶著稚氣的嗓音叫道。
“總管大人駕到!”
在沒有正式稱王之前,高暢在公開場合用的是自稱的河北總管,在這裡也不例外。
“眾將起身!”
那童子又高呼了一聲。
李靖和所有將領們一起刷地站起身來,神情肅穆地面向大門方向,這個動作大家做得很乾淨,顯得整齊劃一。
高暢身著銀白色的甲冑出現在了大門口,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嘴角微微帶著笑意,視線在堂上諸人臉上緩緩掃過,眼神卻如以往一般銳利。
“敬禮!”
李靖馬上將右拳緊握,擺放在左胸上,向著高暢微微低著頭,現在,所有的將領都擺著和他同樣的姿勢,然而,李靖的眼神卻和他們不一樣。
他和那些人的眼神同樣充滿著狂熱,不過,那些人的狂熱是出於對高暢這個人的崇拜和敬仰,他眼中的狂熱,卻是對一個強悍的對手的重視。
高暢的視線原本在面向他左側的那些人,突然,就像有所感應一般,閃電般向右側移來,投向李靖所在的那方。
李靖並沒有迴避高暢的目光,只不過,這時他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敵意,和身邊的那些人相差仿佛。
高暢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微微頓了一頓,隨即,不留痕跡地移開了,他面帶微笑,將右拳放在左胸,向大家回了個軍禮,然後,在童子們的簇擁下,走到堂上的椅子上坐下。
“禮畢!”
眾人隨著先前那童子的一聲吆喝,將右拳移開了左胸,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