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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有些迷茫,不知該如何確定自己的立場。
“嫂子和侄子們在樂壽過得還好,大王將樂壽一個富戶的府邸賞賜給了我們兄弟,大侄子已經能走會跑了,和哥哥小時候一樣,喜歡舞刀弄槍,靜不下來!”
騰剛笑著說道。
騰珏知道他話里的意思,自家的親人全部在大王那裡,所以,心裡最好不要有別的想法,千萬不要存有二心。
除了
竇建德在長河營中還安排了不少釘子,其中,和自己不堅的多半也有,甚至一心一意跟著高暢的也有,但是,始終心懷故主的人肯定也存在,自己的一舉一動多半都在竇建德的注視之中,他就像腿上綁著細繩的螞蚱,不管怎麼向前蹦,也蹦不了多遠。
“你這次前來饒陽,別人知道嗎?”
騰剛搖搖頭,笑了笑,說道。
“哥哥,你放心,這次前來平原,我只是擔任一個小小的親兵,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會注意的!”
騰珏知道高暢所屬情報機構的厲害,只要他們盯上了你,你就不容易逃出他們的監視,不過,瞧見自家兄弟這般自信滿滿的樣子,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因此,閉口不言。
所謂人生,其實就是在無數次選擇中度過,每一次選擇的不同,人生的軌跡就會發生改變,對於騰珏來說,這一次的選擇是至關重要的,因此,他不敢輕易做出決斷。
月亮,隨著兩人的低語慢慢向天空的一側移去,戰旗在風中獵獵舞動,疏影傾斜。
“殺!”
隨著兩聲嘶喊,兩個士兵從各自的小隊中衝出來,舞動木製兵器在空地上乒桌球乓地動起手來。
“哦!”
兩人所在的小隊又是高呼,又是鼓掌,為自己的同袍加油。
空地前方的高台上,坐著三個人,中間那人正是高暢,高懷義站在他的身後,坐在他右邊的是這個營的統領,手裡有著兩千來人的中郎將諸葛德威,坐在他左側的則是應邀前來的客人,清河郡通守楊善會的使者楊默。
為了表示自己並無攻打清河郡的意思,這段時間,高暢命人帶著楊默四處參觀平原城。讓他觀看平原郡官府怎樣賑濟那些從遠方流浪來此的眾多流民;以及大量流民在官府的幫助下大量開墾荒田的場景;以及一些水利工程,道路建設等等。
總之,就是想讓楊默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平原在忙於內政,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沒有錢糧支持進行一場戰爭。
甚至,為了表現出自己對清河方面的善意,他特地邀請楊默到軍營里來參觀,讓他觀看士卒訓練的情況。
“楊兄,我們平原軍的戰鬥力還行吧?比起楊善會楊大人統率的清河軍來,不知道差距大不大!”
高暢轉過頭,對興致勃勃望著台下格鬥場面的楊默說道。
楊默轉過身,向高暢拱手作揖,呵呵笑道。
“名不虛傳啊!高將軍能立下赫赫戰功,手下這些兒郎真是不錯,我們清河軍雖然也善戰,不過,卻也比不上高將軍的健兒啊!”
話雖如此,實際上,對高暢軍的訓練,楊默心底是不屑一顧的。看來這個高暢也不過是泛泛之輩而已,雖然,擔任過正規軍的校尉,卻對練兵一無所知,更不要說有什麼獨特的練兵之道。
流賊就是流賊,只知道練練力氣,訓練個人武力,缺乏陣型方面的訓練,以致打仗時只曉得一哄而上,一遇到不利就一鬨而散,這支隊伍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來,他們能打下平原,擊敗宇文家,運氣的成分不少啊!
要不是饒陽城那一萬原本就是流賊出身的軍隊譁變的話,高暢能否拿下平原還是一個未知數,對此,楊默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心底雖然在鄙薄,楊默的表面功夫卻做得非常好。
高暢哈哈大笑,顯得志得意滿,似乎楊默的恭維讓他非常高興,然而,熟知他的人只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中根本沒有絲毫波動。
這雖然是精銳部隊的軍營,然而,進行操練的卻是那些被清除出精銳部隊,轉為屯田軍的士卒們,真正的好像是矣夜裡已經開拔,離開了平原城。
“砰!”
一個士卒手中的木劍被打到了半空中,他也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去,最終,摔倒在地,胸口處老大的一個腳印。
“好!好!”
高暢鼓起掌來,在他的帶動下,高台上的人也紛紛鼓起掌來。
“勝者請到台前來,賞錢一貫!”
他站起身來,來到高台前,大聲喝道,那個勝利的士卒滿臉欣喜,一溜小跑來到高台下,跪在他的身前。
“謝謝大人賞賜!”
“哦!”
台下的士卒一個個神色激動,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的小隊,他們紛紛高舉武器,大聲高呼,喊聲如浪潮一般在大營的上空迴蕩,遠遠地傳了開去。
第十一章 高暢的一個時辰
三年(公元617年),二月二十二日,天氣,晴,東▊
辰時初。
郡守府,高暢書房。
白斯文朝站在書房前的高懷義點了點頭,多少有些謙卑地笑了笑,高懷義目無表情地幫他推開了房門,待他進去之後,又將房門關上。
陽光穿過院子裡那棵生長得鬱鬱蔥蔥的老槐樹的枝葉縫隙,向地面灑下了斑駁的光影,蟲子在樹上鳴叫,枝葉隨風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