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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他辭退了左右,席上除了高暢之外,只有雄闊海一人。
對於他的悔恨,高暢表示了理解,同時也表態原諒了他,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啊!再說,他的所作所為也算不得背叛啊,長
什麼人?也是他高暢的大王啊!所以,諸葛德威投奔非什麼背叛行為。
諸葛德威當然不奢望自己這樣做就能得到高暢的原諒,他就會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不過,這個態度自己是必須表明的,否則,就根本不會有挽回的餘地。
人啊!在沒有下賭注之前,應該多望一望莊閒兩家的風色和運氣。
關於諸葛德威的心思,高暢心知肚明,不過,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故而,他並不會為諸葛德威的背叛而動怒,也不會為他的重新投靠而高興,對他來說,這個人對自己還有沒有利用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拋棄,就像扔掉垃圾一樣;如果還有,那麼他就會按照那個人想要自己對他的方式去對他,讓他為自己所用。
只是,無論決定怎樣處理諸葛德威,他的心中都不會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像諸葛德威這樣的人,沒可能讓他的心中掀起波瀾。
高暢端著酒杯,回憶著諸葛德威昨天在酒宴上的一舉一動,陽光從一旁大開的窗照射進來,落在面前的案几上。
這是冀縣一家酒樓的二樓雅間,中午沒事的時候,高暢總要到酒樓的這間雅間來喝上一杯,雖然是大將軍,他卻是竇建德軍中最閒的一個人,只要他按照和竇建德達成的某種默契,不私自出城去,在城內的行蹤,竇建德並不干涉他,當然,在他的四周,肯定有不少的竇建德人在私下窺探,這是半公開的秘密。
在他的身側,雄闊海半跪在席間,兩個隨身護衛站在雅間門前,整個雅間只有他和雄闊海兩人。
這間酒樓存在的歷史已經非常悠久了,它建立的時候,高暢還沒有出生,然而,這間酒樓卻是敵情司在冀縣的一個秘密基地,它是敵情司通過各種隱秘的手段才弄到手的。
雖然,酒樓的老闆還是原來的那個老闆,店裡的夥計還是原來的那些夥計,只不過,其中有些人或者被威逼,或者被利誘,或者受到了某些人的恩情,成為了敵情司中的一員。
在河北許多比較大的城池裡,都有類似於這樣的秘密基地,不過,由於時間和經濟的關係,敵情司的勢力還僅僅在河北一地有所擴展,在其餘的地方,黃河以南,潼關以西,發展就沒有這麼順利了。
不過,高暢最大的敵人目前還是河北的這些豪強勢力,因此,情報的側重點還是在黃河以北。當然,他也沒有放棄對其他勢力的監視,比如長安,洛陽,江都,這些大城市中是一定要布置下敵情司的人員的。對瓦崗軍,江淮軍,這些強大的變民軍勢力也是有所重視,不敢怠慢的。
占據清河郡之後,由於崔家的投靠,嗯,在現階段來說,雙方還只是結盟,崔家密布天下的情報機構搜集到的情報也給了他一份,這讓高暢對天下形勢的判斷更是多了一份把握,可以說,在情報戰這方面,他遠遠走在了竇建德前頭,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傳承了幾百年的世家門閥還要厲害。
就像這間酒樓,竇建德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它會是高暢的情報機關,高暢對平原,清河留守人員的命令就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當然,負責監視高暢的人裡面也有對這間酒樓表示懷疑的,不僅是這間酒樓,所有高暢進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他們都有去查探,不過,這個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這裡面的專業人士又太少了,所以,他們什麼蛛絲馬跡也查不到。
只要高暢離開這個酒樓,在距離這間酒樓幾百步外的另一條街的民房上空,就會有鴿子升空,在高暢軍中,有好幾種傳遞訊息的方法,信鴿就是其中的一種,而鴿子能夠傳信這件事情,竇建德軍中所知的人非常之少,當然不會注意到空中的這些鴿子腳爪上的竹管內藏著重要的密信。
明天也許就要傳來新訊息,自己事先布下的那顆棋子應該已經起到了作用,如此,竇建德就更不敢動自己了吧!
高暢從自己的心事中掙脫出來,他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於是,他站起身,在他身側跪著的雄闊海搶先一步站了起來,有些猙獰的臉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格外的溫順,他就像一頭馴服的老虎跟在高暢身後走出雅間,來到外面的走廊上,走廊下,正是酒樓的大堂,此時,傳來了一陣喧譁。
高暢停住腳步,來到走廊的欄杆旁,憑欄眺望,在大堂內,正在上演一場全武行。
打鬥的雙方都是軍人,身上都還穿著竇建德軍的衣甲,當然,上酒樓吃飯,不可能穿著作戰時的重甲,大多數人穿的只是輕便的皮甲,也有一些人只是身著便裝,不過,從他們的身手和臉上的神色來看,只能是軍人。
一方人稍微多一些,大概有十來個,一方只有幾個人,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人少的那方站著上風。
最初,雙方並沒有拿武器,只是空手搏鬥,大堂內桌椅四揚,碗碟亂飛,一地狼藉,客人們也好,店小二也好,紛紛躲到了一旁,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後來,人多那邊被湊慘了,於是
腰間的佩刀,動起了兵器,占上風的那些人也不示弱出了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