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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弄仁年輕的時候,仗著自己的秘術。在河南等地風頭一時無兩,被人稱為神師。遠比現在地荷花仙子要風光,然而,就是因為他太風光了,所以得罪了以少林寺為代表的佛門,畢竟,如果所有的人都去信奉他這個神師了,還有誰會來信奉佛祖呢?
那些沙門子弟潛藏的勢力之大,不是出道不久,根基淺薄的於弄仁可比的,就算佛門在北周的時候受到過打擊,然而,在隋文帝登位之後,卻也慢慢恢復了元氣,畢竟,佛門的底子還在,不是道門可比的。
說起來,於弄仁出身的那一派也不是純粹地道門,在那一派里,傳承得更多的卻是巫門地法術,因此,當佛門出面,指責於弄仁是邪魔外道時,並沒有道門出面為他撐腰,還好他掩藏蹤跡的本事厲害,見勢不妙,馬上撤退,這才保住了一條命,不過,卻也在少林僧人地追擊下,受了重傷,養息了幾年才好。
因為有了這樣的教訓,所以他將荷花放在了前台,將自己躲在了荷花背後,反正荷花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對他言聽計從,那些信徒供奉的錢財全部在他手中掌握著。
當然,為了防止荷花反噬自己,他也做了不少安排,在荷花周圍的那些人都是他的親信,荷花就像是一個木雕的神像一樣,高高在上,財政大權什麼的都不歸她管理。
並且,於弄仁吸取了在河南地教訓,在河南,他結交的高官太少了,那些高門大閥信奉佛教地人不在少數,也不理會他那一套,所以,佛門一旦向他發難,他根本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像過街老鼠一樣狼狽逃竄。
在河間,他開始結交那些高門大閥,同時,也結交手握兵權的豪強勢力,為此,他專門和竇建德合作,在竇建德出兵七里井為了穩定軍心,讓荷花仙子在全軍將士面前作秀那場戲,就是於弄仁安排的。
因此,荷花才不敢貿然向於弄仁發難,她雖然有不少信徒,然而,平時只能高高在上,那些信徒只能遠遠地向她膜拜,真正和那些信徒接觸的都是於弄仁的親信,所以,她骨子裡還只是一個人,若是流露出對於弄仁的敵意,多半性命不保。
故而,她只能繼續扮演仙子這個角色,將仇恨掩埋在心中,等待機會。
而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於弄仁依仗的竇建德死了,他和繼任的高暢沒有半點聯繫,在葬禮的時候,高暢卻瞞過了於弄仁的親信,秘密派人和自己聯繫,只要伴上高暢這顆大樹,這個血海深仇終於能報了!
於是,她沒有半點遲疑,用藥物加秘術將於弄仁派在自己身邊的人弄暈,單身一人在約定的時間前來覲見高暢,這個時候,就算和於弄仁翻臉也無所謂了。
只要高暢能夠支持她報仇,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為奴為仆也在所不惜。
穩定心神之後,荷花仙子望著高暢,柔聲說道。
“大人,不知找小女子來所為何事?”
風從窗縫裡鑽了進來,歡快地撲向屋內的燭火,燭火上下跳躍,屋內兩人的影子也變得搖曳不定起來。
第一百章 刺客許信
鷹展翅飛過樂壽的西城樓,繼續向西飛去,城樓上林在風中不斷飄拂,陽光斜斜掠過城樓,在城牆下留下了一彎淺淺的陰影。
樂壽的西城門外,是一塊方圓五里的原野,與城樓相對應的是一道連綿起伏的山嶺,山並不高,林也不深,如今,山樑上的樹木已然被人全部砍倒了,草叢也被放火燒光了,現在,仍然能嗅到煙燻火燎的味道。
此時,這個名叫野豬嶺的山樑,以及山樑下的山谷,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工地,民夫們熱火朝天地喊著號子,扛著各種各樣,或大或小,或粗或細的木頭在工地上汗流浹背地忙和著,在工地上,還有許多士卒手持武器監視著他們。
八月五日,高暢將在此登壇祭告蒼天,穿上華麗的大王服飾,戴上瑰麗的王冠,那個名叫天壇的地址就建在野豬嶺的半山腰上。
為了在八月五日那天完成工期,幾千民夫和士卒已經在野豬嶺忙碌了好幾天,如今,工程已經進入了尾聲,完全趕得及在八月五日前完成。
眼見成功在望,不會遭到懲處,不管是民夫也好,還是負責警備的士卒,臉上都一掃往日的焦急,露出了前幾日難得一見的笑臉。
天壇修建在野豬嶺半山腰的一處突出部上,當日,高暢將登上天壇祭高蒼天,然後,在天壇上向全軍喊話,名正言順地接過竇建德的旗幟。
在天壇的兩側的山腰上,六十餘步的一個地方,擺放著十來尊三四個人一般高大的雕像,那些雕像有的神色猙獰,有的申請肅穆,有的殺氣凜然,有的奇形怪狀,有的開懷大笑,有的哭哭啼啼,據製作這些雕像的人說,這些雕像都是天上的神仙,在天上,他們都是靈寶神君的屬下,靈寶神君轉生在下界,他們這些原本的屬下當然也要下來湊熱鬧。
雕像的畫像是由大神官金球得從高暢那裡拿來,然後,交給樂壽城最大的一個手工作坊魯班坊製造而成的。
高暢軍占據樂壽之後,由於軍紀嚴明,再加上,他派了不少士卒到鄉間郊野去四處宣傳,漸漸地,有不少逃亡在外的人也回到樂壽來了,從平原等地來的商人齊聚樂壽之後,本地那些商鋪也慢慢開門迎客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老百姓是不會選擇背井離鄉的,不管在何處,都不會有多少當地人會歡迎外來人落戶,他們在本地生活繁衍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早就形成了以血脈為紐帶的宗族勢力,自然不允許外來人落戶,就算準許他們落戶,那些外來人要想生存下去,也極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