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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中間有一條通道,那些奔逃而來的士卒自然不會自討苦吃地去衝擊設置有障礙物的兩側高地,他們爭先恐後地從那個通道跑了過去,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何亮部的確如高暢預料的那樣全是騎兵,他們跟隨在虎捷營的後面向那條通道衝殺過去,對兩側的高地果然不屑一顧。
在七里井大營,高暢誅殺了范願和他手下的親信,卻並沒有現出身來,將虎捷營的領導權攥在自己手中,而是利用早被收買的范願的親兵以范願的命令向全軍下達命令,按照范願和王琮制定的原定計劃行事。
在虎捷營中,還有不少范願派系的將領,由於范願害怕被高暢的人暗殺,一向行蹤隱秘,身邊護衛眾多,很少現身,他的命令經常有自己的親兵拿著令箭來傳達,高暢也就利用了這一點,使得那些將領對親兵傳達的命令深信不疑,並不知范願已然身死。
自然,虎捷營的那些士卒也是被
里的,所以,當身後的河間官兵突然出現,而與此同又有人在高聲喧譁,說是夏王已死,本方大敗,於是,他們軍心大亂,突然間炸了營,只曉得亡命向前奔逃,根本沒有勇氣拿起武器和身後的敵軍作戰。
按理說,既然一切都是按照范願和王琮的計劃施行,那麼,高暢就根本沒有必要冒險在七里井大營除掉范願。
不過,為了後續計劃的施行,高暢必須要先將范願除掉。
如果把范願留下來,當高暢施行自己計劃的時候,他就會跳出來搗亂,沒有他的存在,只靠他手下的那些將領,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威信來控制虎捷營,對高暢的後續計劃也就造不成妨礙,這就是高暢要冒險在七里井先除掉范願,然後,掩藏他的死訊,以他的名義指揮全軍的原因。
不過,為了指揮全局,殺掉范願之後,高暢就先一步離開了虎捷營,來到了虎頭渡,準備他的下一步行動。
何亮在陸地上的衝殺,以及封雲飛率領船隊切斷運河浮橋的行為,的確給高暢軍造成了恐慌,不過,這種恐慌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樣在高暢全軍中擴散。
真正被這種恐慌糾纏的只是范願的虎捷營和作為後軍的高雅賢部,就算是高雅賢部,由於高雅賢事先就知道高暢的計劃,在他的控制下,他嫡系的一千精兵也沒有因此而慌亂起來,所以,官兵對高暢軍造成的恐慌在一定程度上是處在可控制的範圍。
由於安排得巧妙,前方退下來的虎捷營並沒有真正將高暢軍沖跨,後面跟著衝殺而來的何亮部也沒有真正能鑿穿高暢軍的陣型,他們在狹窄的通道上和虎捷營的亂軍糾纏在一起,不得寸進。
然而,在遠處的王琮眼中,所瞧瞧見的狀況卻並非如此。
在他看來,前面的何亮部已經成功地衝垮了高暢軍的陣型,而通過斥候的回報,他也知道運河上的浮橋已經被本方的水軍成功拆除了,現在,只需要他輕輕在使一把勁,就能將運河北岸的高暢軍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於是,他舉起令旗,下達了全軍衝擊的命令。
他將軍隊分成三個梯次,第一梯次有三千人,他們全是步兵,他們的任務是將前方何亮部占據的陣地鞏固;第二梯次則是中軍七千人,主要是不讓高暢軍穩定陣線,組織反擊;第三梯次是後軍三千人,這三千人並不加入進攻,而是作為預備隊,王琮做事情喜歡給自己留條後路,這三千人就是他的後路。
騎在戰馬上,位於高高飄揚的帥旗下,王琮志得意滿地瞧著本方的將士以排山倒海之勢向敵軍本就已經散亂的陣線衝殺過去,他想,在天黑之前多半能結束戰鬥,此戰之後,河北一地的匪患多半能減輕不少!
瞧見敵軍的主力投入了戰鬥,土坡上的高暢深吸了一口氣,他向前走了好幾步,站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面,如此,土坡下戰鬥中的雙方士卒只要一抬頭,都能清楚地瞧見他的身影。
他抽出腰間的橫刀,高高舉起。
一面巨大的旌旗在他身後舉起,與此同時,鼓聲雷動。
鼓聲先是在高暢所在的土坡響起,隨後,對面的山坡也響起了鼓聲,接下來,在渡頭那邊,也響起了同樣的鼓聲。
瞧見那面巨大的高字大旗,土坡下糾纏的雙方將士的心情頓時掉了個,本來一心只想逃跑的士卒恢復了士氣,他們不再一味逃跑,開始拿起武器和敵人廝殺起來,而官兵呢?他們雖然還在拼命廝殺,卻不再有必勝的信心,特別是當高地上的隱藏的高暢軍甩掉身上的那些樹枝,草叢,從拒馬,鹿等障礙物後殺氣騰騰地站起來之後更是如此。
何亮的心不停地往下沉,他茫然四顧,忘記了揮舞手中的橫刀。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他事先應該派遣一些兵力去占據那些高地的,只是,那時一心想以本部的兵力摧毀敵軍,建立大功,所以一門心思地跟在虎捷營的身後追殺,而忽略了兩側高地的情形,沒有想到高暢的主力居然悄無聲息地埋伏在兩側高地上,而任由本方任意殺傷他們的同伴。
敵軍主將的心還真是狠毒無情啊!何亮自問自己是無法做到的!
他扭轉頭,望向身後,自己這三千騎兵已經陷入了敵軍的重圍之中,根本無法衝殺起來,而本方大軍的一部分也被敵軍咬上了,敵軍的騎兵從兩側向本方大軍包圍過去,隱隱有將本方全軍包圍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