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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騎兵小隊勒住馬韁,其中一人手中高舉一支令箭,朝城樓上喊話。
“吾乃景城令麾下,有要事向城中主官匯報!”
“說!”
那人高舉令箭在城樓下的護城河前驅馬小跑了一圈,讓樓上眾人將那支令箭看了個通透,然後,大聲說道。
“我家大人奉郡守王琮大人命,特地回城,押解糧草再赴前線,此乃郡守大人令箭,城上的,可看清了!”
什麼?
楊儀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不是早就有萬全之計,會在極短的時間將敵軍擊潰,為何還要糧草呢?難道,前方的戰事真的像自己想像的那樣不利。
“你家大人可在軍中?”
楊儀不待那個傳令兵傳話,忙不迭地將頭探出牆垛,向城下喊道。
“大人正在軍中,隨後就到!”
“叫你家大人前來問話!”
那個傳令兵手中的確握有王琮的令箭,不過,只憑傳令兵的一面之詞,楊儀是不可能打開城門,放那支軍隊入城的,知道彭伯玉也在軍中,他自然要問個明白。
不一會,彭伯玉在一群騎兵的簇擁下,來到了城樓下。
“正夫兄,前方戰事如何?”
顧不得寒暄,楊儀開門見山,問起了自己擔憂之事。
彭伯玉的臉色顯得分外憔悴,這一路的奔波,的確把他累壞了,不過,繞是再是疲倦,他也只能忍受,強打精神回答楊儀的問話,小心翼翼地以免露出破綻。
已經上了高暢的這條賊船了,為今之計,只能隨其走下去了!
這條船若是沉了,他絕對討不到好去!
“戰事出了點意外,我軍雖然奪取了賊子的七里井大營,在白石渡頭一役中,卻未能將其一舉擊潰,我軍的前鋒與賊軍有過小規模的交戰,雙方互有損耗,賊軍雖然被我軍圍困在渡頭上,士氣卻不曾跨掉,仍然具有背水一戰的能力,為了防止敵軍臨死一擊,給我軍造成極大的損失,郡守大人沒有下令強攻,而是緊緊將敵軍困在白石渡頭,使其進退不能!”
“是嗎?”
楊儀哈哈大笑,連聲說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聽了彭伯玉的一席話,他心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為了使賊軍無法突圍,郡守大人在白石渡頭前紮下了營寨,運河上也有水軍游弋,使其無法渡過河去,局面已在大人的控制之中,只是,由於出征之前大軍所帶糧草不多,也不知要多少天才能使困在渡頭的賊軍屈服,不戰而降,郡守大人特意命我率本部人馬返回河間
送糧草送往前線!”
“嗯!”
楊儀微一沉吟,就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彭伯玉的這番話合情合理,沒有什麼不實之處。
“或許郡守大人認為我們景城兵不堪大用吧?這才讓我們來押送糧草!公德兄,請打開城門,讓我早點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務吧!”
彭伯玉的話語中略帶抱怨,這比較符合他現在的心情,沒有仗打,就表示他無法立功,特別是在一場必勝的戰役中被委派來押送糧草,不管是誰,處在那個位置上都會比較鬱悶。
“正夫兄,沒有必要如此,要知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誰都知道糧草的重要性,郡守大人將這個任務交給你,不可謂不重視正夫兄啊!”
楊儀隨便找點了話語安慰了彭伯玉一下,隨後命令士卒們打開城門,放城外的軍隊進城,並且,為了安撫自己的友人,不要讓他對郡守大人心有埋怨,楊儀還特意下了城樓,來到城外親自迎接彭伯玉。
城外的軍隊不疾不徐,從大開的城門魚貫而入,戰馬沒有嘶鳴,士卒們也沒有發出雜音,當他們從楊儀等人面前經過時,楊儀不禁對彭伯玉豎起了大拇指。
“誰說正夫兄的景城兵沒有戰鬥力啊!只看這隊列,這軍姿,這氣勢,就知道景城兵是百戰之師,有些地方,連我們河間兵的精銳也比不上啊!正夫兄,你真是帶兵有方!”
“哪裡?哪裡?”
彭伯玉乾笑了兩聲,他偷偷地瞄了身側的管小樓一眼,此時,管小樓正饒有興致地仰望著城樓上飄揚的官兵旌旗。
昨夜管小樓抓住王琮之後,準備收降王琮,脅持他前來賺城,豈料王琮寧死不降,無論怎樣勸說以及威嚇,依然如此。
沒有辦法之下,最終還是採取了這個方法前來賺城,有了王琮的令箭,再加上與楊儀交好的彭伯玉,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若是計劃失敗,高暢則只好率軍強攻河間城了,那個時候,鹿死誰手,孰未可知。
幸好,楊儀對彭伯玉的這一番說辭並未起疑心,大大方方地打開了城門,並且親自上門,來到了管小樓軍中,計劃施行得如此順利,彭伯玉終於將緊揪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楊儀在找他說話,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著,目光牢牢地盯在那支進城的隊伍上,那是管小樓率領的兩千精兵,只要他們進入城中,也就大功告成了,何況,在幾里外的土坡後面,還有高暢的主力大軍,就算他們露出了破綻,只要守住城門口,使城門無法關閉,也算獲取了這個功勞。
“正夫兄,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