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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
宋正本睜開眼睛,厲聲喝道。
徐勝治說的這些只是藉口而已,蒙蔽一般人地藉口而已,竇建德對高暢不懷好意,高暢這廝又何嘗不是如此啊!
“汝如今雖然占據上風,不過,是趁火打劫而已,長樂王手底下還有三千兒郎,不會那麼容易陷於敵手的,只要長樂王還活著,各路大軍紛紛回師樂壽,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也!”
“哈哈!”
徐勝治笑道。
“宋大人,那你敢不敢與我打個賭,若是竇建德死於七里井,你就為我家大人效力;若是竇建德從七里井活著回來,我就將你放回去!如何?這賭你敢不敢打!”
“有何不敢!”
宋正本發須直顫,厲聲喝道。
“如此,君子一言!”
徐勝治急速說道。
“快馬一鞭!”
這個時候,一個親兵出現在了議事廳地門口,他向廳內的徐勝治做了個手勢,宋正本背對大門,沒有瞧見,徐勝治瞧見那個親兵的手勢後,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他坐回案幾後。
“既然賭約成立,就讓我倆拭目以待吧!宋大人這個時候可能沒有和本人交談的興致,如此,且先下去歇息吧,養好身體,不管是繼續為你家大王效力,還是為我家大人做事,都沒有壞處!”
“哼!”
宋正本鼻孔哼了一聲,不待堂下的親兵上前,搶先一步,拂袖而去。
等他退出議事廳之後,先前在廳外給徐勝治打手勢的親兵急沖沖地闖了進來,面露喜色地大聲說道。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那宋正本的夫人知道印章藏在那裡,只是威脅要殺掉她的幼子,她就將印章交了出來!”
說罷,那個親兵將一個白玉印章放在了徐勝治地案几上,躬身退了下去。
徐勝治臉上笑意不在,他從懷裡掏出凌敬先前在上面書寫的那些黃絹,然後,在黃絹後面蓋上了從宋府弄來地長樂王的大印。
“快將這些黃絹分發下去,交給在外廳等候的那些士卒,讓他們快馬加鞭,向各自的目的地趕去,務必小心,千萬不要露出任何破綻。”
“是!”
那個親兵應了聲是,小跑著出了議事廳。
徐勝治嘆了嘆氣,皺著眉頭,望著議事廳外的朗朗晴空,在和宋正本打賭的時候,他表現得信心十足,然而,事情是不是真像他和高暢計劃的那樣發展,還真未可知!不曉得,現在的七里井究竟是何狀況啊!
第七十五章 伏擊蘇定方
四,午時。
七里井。
太陽高懸在藍天上,幾朵白雲懶洋洋地臥在湛藍的天穹,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拂,原野上,草叢時而靜止不動,時而如同海浪一般起伏。
戰事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
薛世雄的三萬大軍逃的逃,散的散,降的降,猶如土雞瓦狗,已然灰飛煙滅。竇建德的三千追擊大軍,帶著大量的戰利品和戰俘慢慢聚集起來,薛世雄大軍的前營已經被大火所燒毀,中軍大營和後面的輜重營卻沒有受到過多的破壞,勉強還能用,胡天龍將軍隊的集結地點就設在了原來的官兵大營里,他準備待一切安置齊全之後,再將位於後方的竇建德請到大營里來。
蘇定方騎在自家的青蔥馬上,從營門疾馳而出,有幾個竇建德的親衛跟在他的身後,幾匹戰馬衝出營門後,營門漾起了大量的灰塵,然後,這灰塵像一條灰龍一樣緊隨在蘇定方等人的馬後向原野的深處捲去。
原野上,除了大量半人高的荒草,還有不少緊密的灌木叢,馬隊避開了那些灌木叢,呈不規則的曲線在原野上疾馳。
蘇定方緊皺著眉頭,身子隨著身下的戰馬起伏,暗地裡猜想竇建德傳他見面的意圖,只不過,無論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真實的情況是什麼?
在茫茫大霧中沖入敵陣之後。蘇定方很快就和同伴們分開了,他唯有仗著個人武勇在亂軍之中左沖又突,人雖然沒有殺幾個,卻也起到了一定地效用,像獵狗追野兔一樣將敵軍追得四處亂竄,潰不成軍。
大霧散盡之後,他和後方的援軍聯繫上了,率領著原本屬於自己的一百多子弟兵繼續追殺敵軍。收攏俘虜,在戰場上廝殺了大半天之後,他並沒有找到起初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那幾個蘇家子弟,一直與他形影不離的蒙勇也不見蹤跡。
莫非戰死了?
蘇定方帶著這樣的憂心和疑慮率軍將俘虜押回了大營,這一仗,他和手底下的百人小隊俘虜了上千人。他和手底下的士卒騎在馬上,拿著武器,就像趕羊一樣將那些降兵趕回了大營,戰前,竇建德曾經說過,各個校尉抓到地俘虜全部歸他所有,這樣看來,他的部隊又將恢復到千人以上,這不能不讓蘇定方為之心喜,作為一個將軍。蘇定方也信奉韓信的那一套,帶兵是多多益善。
不過。這事雖然值得高興,仍然無法將蘇定方的憂慮化解掉。他非常擔心蒙勇,不曉得他是不是戰歿在了沙場?還是逞個人的匹夫之勇,前去尋找竇建德報仇了?
就在他派人四處在亂鬨鬨的大營中尋找蒙勇之際,竇建德地親衛來了,命令他孤身前去覲見大王。
難道,蒙勇真的單槍匹馬去行刺竇建德了,如今事敗,竇建德派人來追究自己御下不嚴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