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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大軍作戰在外,時間一久,後方說不定會出什麼亂子,畢竟,高暢占據河北腹地,最近又搞得風生水起,有無數豪強的眼睛都盯著那裡,雖然,樂壽有徐勝治,平原有高懷義,但是,他們手中並沒有多少正規軍,大部分是民兵,這時,若是有什麼強大的勢力趁虛而入,事情就大為不妙了,所以,儘快結束幽州戰役方為上策,就算這次攻不下幽州,也不能將後方丟掉。
雖然說速戰速決有些冒險,不過,只要是打戰又怎麼會沒有危險呢?
他們相信以本方四萬職業化軍隊的實力,無論是野戰,還是攻城,都會戰而勝之,畢竟,士兵們的武器和鎧甲都是非常精良的制式裝備,由鐵廠生產,軍械所統一配備,而攻城的器械,如雲梯,衝車,井闌,投石車皆比原來先進,有這樣強大的實力,再加上夏王殿下的完美指揮,就算擋在本方面前的是瓦崗的精銳內軍,太原李淵的玄甲精騎,羽林軍的十萬驍果,他們也有戰而勝之的信心。
雙方將領各持己見,爭執不下,最後,還是由高暢拍板,採用了第二種作戰方略,羅藝採取的作戰方針異常詭異,先是突然率軍南下攻打河間,在自己率軍北上迎敵時,他又突然禮貌起來,退避三舍,一直退到了薊縣。
高暢在羅藝的行動中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氣味,只是,他暫時猜不出羅藝的打算,現在,只能命令敵情司採取行動,讓那些無間們都動起來,看能不能打探出對方的作戰目的。
既然感覺到不對,高暢自然否決了穩紮穩打的作戰方略,現在,他不能採取等待的戰術,他必須向對方發起攻擊,試探對方下一步的反應,就像下棋一樣,你只有先下子,才能得到對方的回應。
希望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就在這種不安的氣氛之中,高暢命令全軍渡過了桑乾河,在北岸紮下營寨,準備伺機進攻薊縣。
第八十二章 銀槍白馬俏羅成 (上)
退!退!退!從霸縣退回固安,從固安退回籠火城,城退回薊縣,這其中一仗也沒有打過,一路只是望風而逃,怪不得我們會被那些冀州賊說成是鼠輩,既然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撤退,當初又何必率軍南下呢?”
薊縣城外幽州軍大營的中軍大帳,一個身著白袍亮銀甲的年輕人在帳內來回踱著步子,大聲高喝,他不停地揮舞著手臂,加重自己的語氣。
羅藝高坐堂上,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那員十七八歲的少年將軍,不發一言。
那人在羅藝面前站定,陽光從營帳一側大開的天窗照射進來,落在他那如同白粉敷過的面孔上,隱隱閃現出一道銀光。
推金山,倒玉柱,那個少年將軍突然在羅藝身前跪下,言辭懇切地說道。
“父親大人,我們身後就是幽州的城牆,我們已然無路可退,事到如今,唯死戰而已!但請父親大人下令,全軍出動,與冀州賊拼死一戰,小兒堅信,我幽燕健兒的勇武絕不在冀州賊之下!”
說罷,那少年將軍低下頭去,額頭重重地撞在地面之上。
帳內一陣靜默,帥座兩旁坐著的眾將紛紛望向依舊沉默不語的主帥羅藝,在這些人的眼神中,大多充滿了渴望,堂前跪著的那位少年將軍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
在座地各位武將。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沙場勇士,當羅藝僅僅是邊軍中的一名隊正時,他們就已跟隨在了羅藝身邊作戰,無一不是從死人堆中殺將出來的,無論是面對突厥人,馬賊,變民軍,還是後來的官兵。他們從不曾有絲毫的畏懼,只要羅藝一聲令下,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衝殺過去。
以往,都是他們在大帥的號令下不停地往前沖,用無堅不摧地幽燕鐵騎去摧毀敵方的陣線。像如今這樣不斷後退,讓人鬱悶不已的戰役還從未經歷過,不過,雖然他們不了解羅藝的計劃,但是,軍令就是軍令,不要說羅藝叫他們後退,就算羅藝讓他們去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然而。這並不表示他們就不想上陣廝殺,作為一員武將。沙場廝殺才是他們最終的宿命啊!
然而,從羅藝那張廟中菩薩般木然的臉上。他們根本看不穿他地心中所想。
“父親大人!請下令吧!”
那少年將軍見羅藝沒有回應,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與地面相撞的聲音極其響亮,在寂靜的大帳內砰然迴蕩。
“少將軍,使不得!快快請起,大人胸中自有計較!”
坐在羅藝左下方第一人的薛萬鈞忙站立起來,高聲說道。
“萬鈞,坐下。不用理會他!”
羅藝終於說話了,他挺直了身子。朝薛萬鈞擺了擺手,薛萬鈞應了聲是,坐了下來。
“既然父親大人不敢出陣,且給我一千鐵騎,看我去如何馬踏連營,殺冀州賊一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豎子無理!”
羅藝大喝一聲,聲音猶如晴空霹靂,他指著依然規在自己面前的那少年將軍吼道。
“豎子!既已從軍,當知軍令如山,既然本帥已經下令緊閉營門,不得出戰,汝就必須遵守,否則軍法無情!”
跪在堂前向羅藝請命出戰之人正是羅藝的大公子,人稱玉面公子的羅成,那羅成自幼好武,七歲之前,就將羅家的家傳槍法使了個精通,在十歲時,羅藝年少時的好友,此時擔任常山神槍門掌門的趙道人來到羅府,將羅成收為了嫡傳弟子,將當年三國時期地名將常山趙子龍的趙家秘傳槍法授予了羅成,那時,羅藝還未曾起兵反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