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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這時,一聲悽慘的尖叫方才響起。
那人急退兩步,反手抽刀,向後刺去,正好,阿嵐的同伴恰好被他的對手逼了過來,於是,長刀刺入他的後背,透胸而出。
刀出,血濺,中刀之人捂著胸口,頹然倒地。
那個領頭的人只出了兩刀,就解決了兩個人,如今,四個人在圍攻阿嵐和大牛,那個人眼神如鷹隼一般,死死地盯著阿嵐,阿嵐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同伴的慘叫聲迴蕩在阿嵐耳邊,她的心中無比悲苦,都是自己的錯啊!不應該報仇心切,高暢不是說過嗎,不要依照感情去做事情,在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自己為什麼這樣心急呢?只要跟蹤他們,知道這些人住在哪裡之後,到時糾集人手,拿上武器再動手多好啊!不像現在,不僅報不了舊仇,反到另添新仇,甚至,自己也要死在這裡了吧?
不!沒有見到他之前,自己一定不能死!
這時,阿嵐的耳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是戰馬在踏著小步衝刺的聲音,眼角的餘光透過刀光的空隙望去,她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呼吸,她的腦海在那一刻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望著那裡,那裡,高暢騎著戰馬,高舉著橫刀疾馳而來。
第九十八章 審訊
突然瞧見高暢的那一刻,阿嵐的身體失去了反應。
一道刀光向她直劈而來,刀鋒極速地划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阿嵐渾然不覺,她只望向一個地方,視線中,那個人的身影攸然出現在身前,前面白光閃耀,他的臉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當!”
馬至,人至,刀至!
刀飛,頭斷,人倒!
一隻手從那團黑影中伸了出來,突然出現在阿嵐身前,阿嵐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只覺一股大力從那手上傳來,她就像被細線拽住的風箏一樣,飛了起來,落在了奔騰的戰馬上,落在了那個人的身後。
“抱著我!”
夢中無數次出現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冰冷無情,就像萬年不化的積雪,就算在太陽的暴曬下,依舊冒著一絲絲寒氣。
阿嵐的眼前模糊了起來,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身前的這個人,心中洋溢著一股暖流,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抱住了整個世界。
是的!身前的這個人就是她的世界!就是她的生命!
高暢高坐在戰馬上,冷冷地注視身前活著的那四個敵人,在那四個人周圍,高暢的親兵驅馬圍成了一個小圈。
“你們是什麼人?我們是你們的郡守大人的朋友,千萬不要誤會!”
那個領頭的人無法保持鎮定了,他看高暢他們身上的裝扮,以為他們是負責城內治安的郡兵,看對方毫不留情地將自己一個兄弟的頭顱砍了下來,生怕對方繼續痛下殺手,為了活命,只好把王牌亮了出來,只要見到郡守大人,說出自己的來意,自然能夠活命,雖然,違背了不得大張旗鼓的命令,不過這是不得已的選擇,自家的頭領多半能夠體諒!
高暢望著他,沉默不語,就像在望著某個遙遠的世界一樣。
不知道阿嵐為什麼和對方起衝突,現在,也不是問這件事情的時候,這裡,雖然是管府莊兵的勢力範圍,然而,人多眼雜,要是被人認出自己就是曾經占據過平原的反賊頭目那就不好了。
高暢腳尖輕觸馬腹,戰馬邁動四蹄,向前一小步,他舉起刀,指著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放下武器投降?或者,死?”
那人的眼神閃爍不定。
放下武器?很久以前,在他上戰場的時候,有人曾經告訴過他,武器就相當於士兵的生命,放下武器,也就是放下了生命,除非有一天,你離開了戰場,不然,一定不要放下武器,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給別人主宰。
把命運交付給別人決定?還是自己主宰?他瞬間有了決斷。
他的手剛放在刀柄上的時候,高暢驅馬沖了過來,他身下的坐騎並不是精選的上等好馬,為了掩藏身份,他騎的不過是一匹劣馬,故而,啟動的速度並不快,當高暢驅馬衝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抽出了腰刀。
他往側一跳,就地一滾,刀花滾動,朝高暢戰馬的前蹄砍去。
高暢手中沒有長兵器,在他看來,只要他放低身子,高暢就不可能砍到自己,畢竟,高暢手裡拿的只是一把三尺來長的橫刀。
高暢沒有做其他多餘的動作,他只是將刀脫手甩出,化做一道白光,向在地上滾動的那人釘去,那人大駭,顧不得再砍高暢戰馬的前蹄,收回腰刀。
“當!”
兩刀相擊,發出一聲脆響,高暢的橫刀被他撥到了一旁,高暢也驅馬從他身邊馳過,地上的積雪漾起,漾了他一頭一臉,讓他顯得格外狼狽。
“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在他身後響起,他忍不住回頭,一個同伴被對方的騎士用長矛刺穿,像肉串一樣被對方串在長矛上,只見那人四肢一陣抽搐,頃刻,就不動彈了。
“跑!”
他大吼一聲,只是,兩條腿又怎能跑過四條腿呢?他在絕望中感到了後悔,或許,剛才就應該投降吧?
在實力極其懸殊的情況下,反抗並不比投降來的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