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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曹元暢,還有一個人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高暢瞧了白斯文一眼,手裡把玩著案几上的毛筆。
“刺殺行動的關鍵在於那尊腹部中空的神像,神像是由樂壽的魯班坊製作的,但是,內務部的人將魯班坊地人全部帶回審問之後,卻發現製作那尊神像的工匠們已經消失了,後來,我們在一處宅院裡發現了他們地屍體,他們全部都中毒身亡了,與此同時,魯班坊老闆的府上也人去樓空,一家人都不在了。”
白斯文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後來,我們知曉老闆一家在事發地前一天離城而去,說是回鄉間的農莊暫住,不過,他們並沒有回到農莊,而是在半途被神秘的人劫掠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到這裡,白斯文笑了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不管那個幕後的人如何狡猾,他還是露出了破綻,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有個人知曉他和魯班坊老闆的關係,而那個人並沒有失蹤。”
白斯文微咪著眼睛,笑著說。
“那個人是那家人府上的一個僕人,他在那家人出城當天去坊市買東西,傷了腿,因此沒有來得及趕回府,一個僕人而已,並不知道多少事情,所以,那家人沒有等他,而是逕自離開了。魯班坊的老闆姓張,然而,他曾經地姓氏卻是范,最初,他是范家的家奴,後來立下了大功,這才恢復了本姓為張,作為表面地老闆為范家來打理魯班坊的生意,這件事情非常隱秘,很少有人知曉,但是,那個僕人卻知道。”
白斯文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個僕人曾經在范家打個短工,與當時還姓范的張姓老闆有過幾面之緣,只是張姓老闆不知曉而已,後來,那個僕人在范家偷東西逃了出來,改名換姓之後,陰差陽錯地進入了張姓老闆的家中為奴,因為有偷東西的那件事,他自然不敢和張姓老闆敘舊,就這樣隱姓埋名地在張府中過起了日子,直到那件事情發生。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他曾經多次看見一個人進出張府,那個人名叫范思轍,他是范願將軍的親兵,在事情發生的那段時間內曾經失了蹤,雖然是一個不起眼的親兵,但是,有消息說他是范願同父異母的兄弟,並且是他的智囊,范願對其是言聽計從。所以,我們堅信,范願范將軍和刺殺行動脫不了干係!”
“我知道了!”
高暢點點頭,站起身來。
白斯文向後退了一步,躬身說道。
“主公,現在,范願正率領本部人馬前往攻打河間,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麼啊!”
“不用!”
高暢擺擺手,說道。
“這事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是!小的告退!”
白斯文屁股向後,彎著腰,慢慢地退了出去,直到門外面才敢轉過身來,在他視線的余光中,高暢站立在窗前,定定地望著窗外,像在思考著什麼。
第四章 進退兩難的范願
三年(公元617年),九月。
夏國將軍范願率本部虎捷營六千餘人為前鋒進犯河間。
河間之名始於戰國,因處九河流域而得其名,古稱瀛洲,開皇年間,河間有戶十七萬三千三百八十三,到大業末年,雖未經統計,卻已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遠離家園,幾有千里無雞鳴之景象。
至少,范願的虎捷營一路行來所見的情形就是如此,土地荒蕪,處處廢墟,路有白骨。
虎捷營的行軍速度並不快,一點也不像前鋒部隊該有的態勢,六千來人分成前中後三軍,間隔卻不足兩里,相當於並沒有分開,在軍隊的前方,范願廣派偵騎,一般的斥候距離大隊人馬最遠也不過四五十里,范願的斥候小隊竟然遠遠的擴散到了六十里地以外去了。
想當初,竇建德率軍夜襲薛世雄,走的就是范願如今走的這條道,當日,竇建德還是夜間行軍,半日加上一夜就趕到了七里井,足足趕了一百多里路,而如今,范願的軍隊還是白晝行軍,卻一日走不上四十里。
范願之所以如此,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當然是對高暢安排自己的部隊做前鋒感到疑惑,高暢這次率領大軍出征就是為了趕在大雪紛飛之前解決河間王琮的威脅,一般說來,這樣一次大的戰役,作為前鋒的軍隊應該由他最信任地嫡系部隊擔任才行。開軍機會議的時候,這個重任卻落在了他這個雜系將領的頭上,這不由讓心裡有鬼的他懷疑高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否則不可能白白將這個功勞讓與自己,莫非是借刀殺人?越是尋思,范願就覺得高暢是要借王琮這把刀殺自己這個人,故而,就算再小心也不為過。
第二個原因就是。河間郡守王琮這把刀還真的是比較鋒利,若是其他的人,他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
年前,竇建德占據樂壽之後,為了解決這個來自北方的威脅,曾經率領大軍去攻打過河間。不過,這次戰役竇建德並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甚至,還在深溝高壘的河間城下撞了個頭破血流,當時,范願也曾獨領一軍參加過戰鬥,非常清楚那次戰鬥地情形。
在王琮的堅壁清野和嚴密防守之下,竇建德大軍行進到河間城下不久就因為糧草不濟,最後,不得不退兵了。連河間城牆都沒有象徵性地功上去過一次,在退兵的時候。還受到了王琮的追擊,使得斷後的劉雅部損失慘重。吃了個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