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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開道當然不願意把自己的部隊投在主要戰場上,為幽州的生死存亡打生打死,流血又流淚,知曉羅藝的這個計劃後,自然搶著要幹這件事情。
原本,他是想把那一萬胡人精騎也帶去的,畢竟,這樣攻打籠火城的把握就要大了許多,不過,最終,他這個目地並沒能達成。
胡人精騎不善攻城,只擅長野戰,所以,用他們去攻打籠火城無疑是一個敗著,羅藝的理由非常地冠冕堂皇,在他的勸說下,那些胡人部落的小王們也不願意去攻城,不得已,高開道只好與那些胡人精騎分道揚鑣,獨自帶著本部人馬南下。
這樣也好,一旦他攻下籠火城,城中地那些戰利品就歸他一人所有了,至於那些胡人,到時候隨便給他們一點東西,把俘虜全部交給他們做奴隸,這些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蠻子,也就會感到滿意了。
只是,計劃雖然簡單,要在現實中實現卻也有一定地難度。
高開道的軍馬比不得高暢軍那般,在軍中,各種各樣的技術兵種都有,要想過河,自然有人計算河面水流的速度,河面的寬度,水文情況,河岸的土質狀況,然後,有專門的輜重兵搭建浮橋,戰鬥部隊只需要在河邊休息,待浮橋搭上過河即可。
在高開道軍中,若是沒有民壯,這些事情都得讓戰鬥部隊來做,這次行軍,以隱秘為上,故而,在高開道軍中,並無民壯跟隨,因此,士兵們的負擔就有些重了。
搭橋過河,躲開大道,在山林和沼澤內行軍,快要按照既定時間到達籠火城時,又遇見了傾盆大雨,把所有的人都淋成了落湯雞,然後,躲在山林內砍伐樹木,製造攻城器械,一行下來,不要說士兵們,就連高開道也感到了狼狽不堪。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命令士兵就地休息,然後,派出斥候前往觀察籠火城的防護,斥候帶回來的卻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籠火城只是一座土城,沒有護城河,城池極小,城牆也很矮小,城門也年久失修,這是事先高開道從羅藝那裡得來的情報了,然而,這些已經是老黃曆了。
高暢大軍抵達籠火城後,決定將這裡當作後勤基地,因此,他派輜重兵將城牆加高,加固了城門,在城牆上添加了箭樓和瞭望台,現在的籠火城與原來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再加上,前方在打仗,出於必要的戰術考量,高暢也會加強籠火城的防務,因此,就算是在白天,
臨桑乾河的那道城門,其餘的城門都是緊閉的,開著桑乾河,高暢軍的浮橋就搭在這裡,那裡的河灘極其狹小,根本就不適合大軍攻城,就算是小股部隊,貿貿然出現在這裡,也會引起城樓上守軍的注意。
通過斥候們的線報,高開道知道好運氣不可能一直跟隨自己,奇襲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他們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強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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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曉得前線的戰事如何了?
高開道出聲地望著遠方,目光似乎穿過了籠火城的城牆,越過了桑乾河的河面,飛到了血與火的正面戰場上。
“出發!”
高開道揮了揮手,沉喝了一聲。
令旗揮舞,士兵們從山林內鑽了出來。一面面的旌旗在陽光下的山坡上飄舞。各種顏色都有,從高空俯覽下來,就如一朵朵盛開地野花。
“嘿哈!嘿哈!”
數十個軍中地大力士赤裸著上身。嘴裡喊著號子,將匆匆搭就的建議雲梯抗在肩上,然後,一路小跑著衝下山坡,奔過平地,往不遠處的籠火城奔去。
“嗚!”
報警地號角聲在城樓上響起。像長著翅膀的鳥兒一樣在原野的上空盤旋,在高開道眼中,遠處的城牆上士兵們的跑動顯得雜亂無章,彼此的呼喝聲也顯得極其噪雜,看樣子,城內地守軍沒有想到會遇見敵軍攻城,故而,顯得頗為慌亂。
這樣看來。留守在籠火城的並非什麼精銳部隊。
原本,高開道只是想試探性地發起攻擊,如果,前面的是一塊硬骨頭。就算他能啃下,也會滿嘴是血。他就會選擇放棄,只是在籠火城下紮下大營,截斷敵軍出城之路,靜待前線戰事的結束,反正,他這隻軍隊的任務是截斷高暢的南歸之路,至於,籠火城只是一個搭頭而已,能夠得到固然欣喜,若是得不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不過,現在高開道不這麼想了,若是高暢的精兵強將都調到北岸的戰場上去了,留守籠火城地只是一些民壯,這樣,他完全有可能憑藉強攻攻下這座城池,想到城中堆積如山的戰利品,高開道的眼中莫名地多了一絲血紅。
“出擊!”
他驅動戰馬,伴隨在攻城的士兵之中,不停地揮舞著手中地橫刀,為攻城的士兵打氣助威,身後,戰鼓聲雷動,響徹天地。
管文向面色發白,撐在城牆上地手,手背青筋直冒,他的心跳隨著城樓下敵軍的戰鼓聲跳動,越來越急促,仿佛下一刻就會從胸腔中蹦出來一般。
由不得他不緊張!
他今年十八歲,乃是高暢軍中的後起之秀,雖然在講武堂中學習成績極其優秀,然而,卻從未獨自領軍作戰過,暫時還只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至少,在那些身經百戰的老資格的將領們面前,他就是這麼的一個人。
因為前方的決戰,高暢將所有的精兵強將都調走了,把他留在了後方,負責籠火城的防務,這是一件好差事,在某些人眼中,若非他是平原管家的人,親叔叔是政事堂高官管平,這個好差事也還落不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