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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成為一個成功的上位者,這是必須要達到的品質。
相比於這個時候的高暢,楊善會的處境要不妙得多。
他的一萬多大軍到現在只剩下七千多人了,和高暢軍的人數旗鼓相當,這其中,他的嫡系人馬還有三千多人,其中有一千多的騎兵。
在和徐勝治的較量中,他損失了四千人,有一千多是他的嫡系部隊,另外三千人則是武城,歷亭兩地的豪強世家組織的鄉兵,那些豪強世家的鄉兵一共有六千多人,現在已經損失了一半,只剩下了三千人。
相比於高暢軍,楊善會部的士氣要低落了許多,每天都有清河城的降兵在本方大營外喊話,當他們得知清河已經被高暢攻下之後,士氣更是低落得無以復加。
所以,楊善會不敢和高暢軍展開會戰,而是選擇了防守,在他看來,高暢軍是客軍,糧草給養運送不便,自己大可以選擇和他相持,待敵軍糧草供應不上之時,找對時機才出兵。
這些判斷是建立在高暢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穩定清河全境的情況下,要是楊善會知道清河崔在私底下和高暢達成了協議,恐怕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楊善會在大營前修建了許多防守工事,深溝高壘,拒馬鹿,遍布營前,他一旦像烏龜一樣把頭縮在殼中,高暢還真的把他沒有辦法。
強攻敵軍的營盤,那是完全不可取的,楊善會並非泛泛之輩,以一萬兵馬,在鼓山面對防守方的徐勝治一千人,居然也被碰得頭破血流,當他放下姿態,嚴防死守的時候,就算能攻下他的大營,高暢這七千多人能活下來的恐怕也不會很多。
不做好完全的準備,不到最後的時刻,高暢是不會這樣做的。
所以,即便知道
方在鼓山繼續僵持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最終,,漁翁得利,僵持下去,只能正中遠在信都的竇建德的下懷,他們仍然不得不這樣做。
就在高暢和楊善會在鼓山僵持的時候,遠在幾百里外的信都郡又是另一番景象。
竇建德率領七萬之眾圍攻冀縣已經有十來天了,冀縣的防守也算得固若金湯,這才在幾萬人的圍攻下支持到了現在。
然而,孤城不可守,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冀縣的陷落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由竇建德的主力猛攻的東門已經岌岌可危了,城牆的某一段在竇建德軍投石車拋射的石彈的猛烈打擊下,曾經缺了一個大口,後來城內的軍民冒著大量的死傷才把這個缺口補上,這一段時間,竇建德軍主攻的方向就在這段曾經缺了口的城牆上,這裡成為了收割生命的絞肉機,城牆上下,城裡城外,到處都是陣亡的雙方將士的死屍。
現在,正是一輪攻擊之後的間隙時間,東城這一帶變得非常寂靜,被焚燒的攻城車在寂靜的陽光下靜靜地閃耀著白色的火光,黑色的煙霧靜靜升騰。
城牆上,被煙燻黑了的戰旗缺了一個角,孤零零地在無風的午後耷拉著腦袋,顯得疲憊不堪,沒有絲毫的精神。
士兵們躺在牆垛下,一個個渾身沾滿了鮮血,在這些面貌不清的人中間,胸膛還在起伏,鼻孔還有氣的則還活著,他們和身邊的死屍以同樣的姿勢躺著,同樣一動也不動,不仔細看,根本不能將他們分辨出來。
城外竇建德的大營中,攻城未果撤下來的軍隊聚集在大營的一側,正在抓緊時間用飯,用完飯之後,他們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兩個時辰之後,如果冀縣還沒有被攻下,他們將會替換負責這一輪攻擊的友軍,竇建德已經下達了命令,今天之內,必須攻下冀縣,無論如何也要攻下它。
竇建德一個人待在大營中,比起在饒陽的時候,他要意氣風發了許多,然而,看上去,他卻比那個時候還要蒼老,額上的皺紋更加多了。
攻城的計劃已經制定了,將領們正按照計劃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他需要的做的只是等待而已,這個時候,他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即將被攻陷的冀縣,而是放在了南邊的清河。
高暢軍和楊善會部之間作戰的情報在他的吩咐下,總是第一時間擺在了他的案頭之上,現在看來,情況對自己很有利。
高暢也好,楊善會也好,都是很會打仗的人,兩人碰在一起就和針尖對麥芒差不多。
第一回合,楊善會占了上風,高暢吃了大虧;第二個會合,高暢占了上風,楊善會受到了挫折。現在,兩軍形成了僵持的局面,對竇建德來說,這是老天爺占在他這一邊的徵兆。
說起來,那個時候不該把高暢放出去,讓他獨領一軍的,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基業和地盤,名義上雖然還是自己這個長樂王的屬下,實際上,已經脫離自己的控制。
自己雖然使了不少的手段,不過,終究上不了台面,他當然不會相信就憑這些小手段就可以搞垮高暢,或者將他重新召回麾下。
不過,現在對他來說,卻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等自己攻下冀縣,占領信都全郡之後,再揮師南下,相互之間已經打得精疲力竭的高暢和楊善會肯定抵擋不住,那個時候,就算高暢再有雄心壯志,也不得不歸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主子。
有這個大義的名分,清河,平原兩郡收在手中也就算順理成章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要想怎樣處理高暢這個人,就看他的姿態以及當時自己的心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