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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們紛紛拉開了弓弦,微微移動著弦上的箭矢,只待敵軍進入弓箭的射程範圍就放箭,守城的時候,弓箭的作用非常重要。
在城樓是後面,第二梯隊的士兵正在將石塊,擂木,滾油搬上城樓,這些東西也是守城的必備物品。
高暢軍還沒有進入到弓箭的射程範圍,就發起了攻擊,發起攻擊的是距離城牆兩百五十多步的投石車。
“嗚!”
隨著一聲尖利的呼嘯,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在空中向城樓方向飛奔而來,越來越近,黑影越來越大,眼看就要撞了上來,城樓上的士兵們下意識的埋下腦袋,躲在牆垛的後面。
崔正並沒有低下頭,而是直直地凝視著空中的那個黑影,那是一塊幾十斤重的巨石,它從城樓上空幾尺開外掠了過去,落入了城中,“轟”地一聲,砸在城牆後的一處民居的屋頂上,將民居的屋頂砸了一個大洞,幸好,城牆附近的居民已經事先被疏散了,這塊巨石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崔正的心不由一涼,本方也有投石車,然而,射程遠遠達不到高暢軍的投石車那般遠,並且,由於身形笨重,只能固定在城牆的後面,無法自由移動。在攻城的隊伍後面,立著三十來具投石車,要是對方一起發射,雖然具體的殺傷數量不會很多,然而,那股威勢卻極其驚人,對守城士兵的士氣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頭先那顆石彈只是為了測量距離而發射的,測定距離之後,守在投石車前的高暢軍調整了石彈的重量,重新上好了石彈,隨著校尉大人的一聲令下,三十來具投石車同時開始了發射,石彈再次升空,像一團黑雲朝城樓上飛去。
“轟!”
這一次,有十來顆石彈落在城樓上,也有十來顆落了空,它們要不是從城樓上空飛掠過去,掉在了城裡,不然就是沒有飛過城牆,重重地撞在了城牆上,在城牆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落在城樓上的石彈聲勢驚人,城樓的地面被砸了好幾個大坑,有兩個士兵不幸被石彈砸中,其中一個的身子被壓在巨石之下,鮮血從巨石下流出,士兵的雙腿還在微微抖動;另一個人被巨石砸中腦袋,整個人飛了起來,落下地後,已然血肉模糊,無法辨認面目。
高暢在某一世曾經參見過熱兵器的戰爭,他非常清
火力的重要性,冷兵器的投石車自然比不上熱兵器時不過,在攻城的時候,要是本方的投石車能夠不停地用石彈攻擊對方,對攻城的士兵來說,也是很有幫助的。
出於這種理論,他才命令投石車部隊率先發起攻擊,只是,這個投石車的準頭始終達不到精確打擊的要求,並且,投石車投射的次數一多,就容易損壞。
不過以這個時空的工藝水準,投石車能達到的效果也只能如此了!
投石車繼續發射著,石彈從空中掠過的聲音對守城的士兵來說,就像來自惡鬼的呼喚一樣,一部分士兵丟下了武器,全身哆嗦,伏在牆垛下,恨不得將整個身體埋下去,他們嘴裡發出沒有意義的鳴叫,淚水,鼻涕滿臉皆是。
“蓬!”
一顆石彈擊中了城樓,將木製的城樓砸了一個大洞,城樓中有士兵被石彈砸中,一聲悽厲的尖叫猛然響起,隨後,嘎然而止。
“起來!拿起你們的武器!”
崔正冒著高暢軍的石彈,在城牆上四處奔走,他不停地踢著那些捲縮在牆垛旁的士兵,用刀背敲打著他們,驅使他們站起來,拿起武器。
這時,城樓下的高暢軍齊聲發出一聲吼叫,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一路小跑向城牆奔來,為了避免誤傷,高暢軍的投石車停止了攻擊。
“放箭!”
崔正揮舞著橫刀,高聲吼道。
“嗖!嗖!嗖!”
一直保持著冷靜的一部分士兵紛紛張弓搭箭,箭矢離弦而出,雨點一般向城樓下的高暢軍傾瀉而去,在崔正以及督戰隊戰刀的威脅下,被石彈弄得膽戰心驚的那些士兵也紛紛站起身來,拿起弓箭,開始戰鬥。
攻城的士兵冒著箭雨朝城牆下飛快地跑去,拿著盾牌的士兵一邊向前奔跑,一邊幫身邊的戰友擋箭,扛著雲梯,推著撞車向前奔跑的士兵沒有多餘的手拿盾牌,城樓上守軍的弓箭手攻擊的重點就是針對他們,雖然有同伴拿著盾牌在一旁擋箭,卻仍然不可避免地有人受傷,甚至倒下再也爬不起來,當身邊的同伴倒下之後,馬上就有人接手他的工作,扛著雲梯,或推著撞車朝前繼續奔去。
士兵們跑到城牆下之後,由於失去了射箭的角度,弓箭的用處就不大了,這時,擂木,石塊,以及滾燙的沸油就派上了用場。
攻城的士兵放下手中的盾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寬牛皮擋在自己頭上,沒有的士兵則一邊忙著將雲梯架到城牆上,一邊跳躍著躲避城樓上拋下的石塊和擂木。
不時有人被石塊和擂木砸中,若是沒有傷到要害,他們就一邊發出呻吟,一邊繼續作戰,若是被傷到要害,有的人還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有的人乾脆一聲不吭就此死去。
最慘的是被沸油淋中的人,他們失去了作戰能力,一時卻死不了,在城牆根下不停地翻滾,連聲慘叫,聲音悽慘無比,一側的同伴無暇幫他們解決痛苦,在這個時候,保存自己的生命是最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