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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達到這個目的,作為後勤轉運基地的濟陰郡也就非常重要了,所以高暢才親自巡視濟陰,了解濟陰郡的真實情況,畢竟,大軍在外作戰,若是後勤供應不濟,糧道不穩,那麼,所有的作戰計劃都只能是空談,容不得高暢不重視啊!
郭孝恪被刺身亡的第二天,高暢一行並沒有拔營往濟陰進發,仍然停留在原地。他要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再進入濟陰,而這個時候,徐世績派出的斥候偵騎還在定陶一線巡視,他沒有想到高暢會從北面而來。
“使者已經派出了?”
高暢端坐在帥帳內。隨行的大臣分左右坐下,文臣在左面,武將在右面,位於文臣首座地正是秋長天,高暢的詢問對象也是他。
秋長天朝高暢恭敬地行了禮,出聲應道。
“秉夏王,使者已經派出,今日下午就會抵達濟陰面見徐世績徐將軍!”
“嗯!”
高暢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白斯文和劉蘭成那裡有消息傳來嗎?”
“稟夏王。白將軍和劉將軍的信使剛剛到達大營,兩位將軍說一切如常,他們會按照計劃行事,濟陰城中的將領們已經得到了夏王的密令。監察司的人員也做好了準備,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下,那個人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如此甚好,傳令下去。讓大夥好好休息一天,明日一早啟程,朝濟陰進發!”
與往常一樣,高暢還是惜字如金。不管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還是決定天下歸屬的大事件,或者在靈寶神教地法會上。他都不會長篇大論。唧唧歪歪。
隨行的大臣紛紛起身。向高暢行禮告退,秋長天留在了最後面。在即將出帳時,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往高暢行來,然後在帳中間站立。
“什麼事?”
高暢原本在處理堆積在案几上的文件,見秋長天行了回來,他抬起頭,微蹙著眉頭問道。
“稟夏王,微臣有個小小的疑問,不知道夏王為什麼會派那個人去見徐世績,要知道,那人和徐世績是好友,並且,據監察司地情報,那人一向和李唐有來往,歸降之後,也和李唐的細作聯絡過,不值得相信,若是讓他去見徐世績,他會不會勸說徐世績連夜出逃,和他一起投奔李唐?”
高暢輕咳了一聲,眉頭仍然微蹙。
“對魏徵這人,你了解多少?”
“小人一個,十足的牆頭草!毫無節氣可言!”
秋長天神色不屑地說道。
“最初,他為元寶藏的幕僚,後投李密,李密敗逃之後,又舍李密投徐世績,隨後作為徐世績和李唐之間地聯繫人,引徐世績降唐,斷絕了李密的最後一縷生機,如此不忠不義之徒,依微臣所見,當殺之而後快!”
“呵呵!”
高暢笑了笑,不過這笑容依舊保持他一貫的冰冷,沒有絲毫的信息。
“魏徵地確不是什麼為主盡忠的純臣,也沒有所謂的名士氣節,只是,我並不需要他為我做到死忠,我只知道,他是一個有能力地人,他
利者效忠,若是主上失敗,他就會毫不留戀地轉身離一個人,難道我高暢不敢使用嗎?難道我是個害怕失敗地君主?”
秋長天想要回話,高暢舉起手,打斷了他的話。
“徐世績是個聰明人,魏徵也是個聰明人,之所以派魏徵作為使者去見徐世績,是為了打消徐世績最後地疑心,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兩個聰明人,自然會做出最聰明的選擇,我有這個信心,所以,你無須憂慮,但請放心!”
“是!大王,是我多慮了!”
向高暢行了個禮,秋長天轉身離去了。
是啊!自己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夏王又怎麼會看不清楚呢?秋長天在心中暗罵自己不該多嘴,匆匆離開了。
眼看著秋長天的身影消失在營帳的門口,高暢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摺,徐世績和魏徵在他心目中,應該值得他的這番策劃和布局,若是兩人仍然冥頑不靈,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就像秋長天沒有想到高暢會派魏徵作為使者進入濟陰和徐世績會面一樣,徐世績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魏徵。
好友見面自然分外親熱,寒暄一番之後,酒菜擺上,兩人相對而坐,舉杯共飲,喜笑怒罵,酣暢淋漓。
然而,這只是表象而已,當左右親隨退下之後,兩人的神色同時變得鄭重起來,放下了酒盞,兩人坐在了一張蓆子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玄成兄,怎麼會是你?”
魏徵苦笑了一聲,說道。
“是啊!怎麼會是我,這一次,高暢南行,讓我相隨,原以為只是放心不下我在黎陽,怕我從中搞破壞,我也沒有想到他會讓我作為先行人員進入濟陰與你先行見面啊!”
“哼哼!”
徐世績同樣苦笑了兩聲。
“此人的所作所為還真是出人意表,難道他就不怕你我二人作出什麼手腳嗎?”
“我想,也許他還真是不怕我們搞鬼?或許,在他眼中,我們只是跳樑小丑罷了,不管我們暗中做多少小動作,他也只當是看戲!”
兩人沉默了一會,同時長嘆一聲,徐世績瞄了魏徵一眼,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