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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眾人齊刷刷地坐下,動作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堂上,高暢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聲音不大,然而,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就算距離他最遠的李靖也聽得非常清楚。
這就是高暢和李靖的初次見面,與史書上的記載相差得非常之大,在史書上是這樣記載他們的初次相會的。
衛公初次見到神王,就被神王的英姿所吸引,原本,衛公對神王還有些許敵意,這時也蕩然無存,當隋煬帝在江都被殺之後,衛公就真心投靠了神王,為神王斬將奪旗,立下了赫赫功勳,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宜的曠古傳說。
第一百零五章 大典之前(上)
砰!砰!”
伍大郎跪在地上,那個碩大的腦袋就像小雞啄米一般不停地碰在身下的青磚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他的前額,已然血跡斑斑,青腫一片,額頭叩擊的那塊青磚,上面的血跡已然變成了漆黑一團。
“大人,饒命啊!大人!”
嘴裡發出泣不成聲的告饒聲,已然頭暈眼花了,鮮血順著額頭留下來,眼中的世界也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然而,上面高坐的高暢沒有開口,伍大郎根本不敢停下來。
伍大郎在管平家的後門被高懷忠逮住之後,就被高懷忠關在了一間密不透風的黑室里,沒有人搭理他,四周也沒有一絲聲音,圍繞他的始終是仿佛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靜寂。
孤寂穿透了他的身體,就連時間的流逝也似乎停滯了,沒多久,伍大郎就有些心神恍惚,意志徹底受到了摧殘,只要能出去,他什麼都肯做。
就在他不知道在黑暗中度過多久,即將崩潰之前,高暢命人將他放了出來,拖到自己面前。
“大人,饒命啊,求大人饒小的一命!”
哭訴聲宛若杜鵑啼血,真是聞著傷心,聽著落淚,然而,高暢根本不為所動,就像沒有看見伍大郎額頭上的斑斑血跡一般,眼神始終冷漠如冰。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改變了坐姿,平舉起右手,在他身旁地童子點了點頭,朝伍大郎高喝一聲。
“大人問你,可知罪!”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伍大郎忙不迭地應道,他雙手伏在地上,頭埋得極低。
童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究竟有何罪過,大人讓你快快坦白。否則,休怪大人無情!”
“是!”
伍大郎伏著的身體打了個冷戰,又連著磕了好幾個頭,方才抬起頭來,望著自己面前那塊血跡斑斑的青磚,慢慢開口道來。
“小的不該起貪心。不該在採辦食物的時候,收取那些商人地賄賂,小的發誓,小的雖然收取了錢財,但是那些食物一定是新鮮的,也一定是最好的,否則小的有天大地膽子,也不敢用劣質食物來欺瞞主子!”
在採辦食物時收取回扣,在管家的時候,伍大郎就擅長這樣的事情。被管平送到高暢這裡來之後,最初。他到還安分,後來瞧見府里主事的阿嵐根本不看帳本。不在意這些,於是,又開始干起了中飽私囊的老行當,當然,他也沒敢做得太過分,之所以多弄這點錢,還是為了買點小玩意去哄自家相好的開心。
“哼!”
高暢輕輕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使得本來抬起頭的伍大郎身體一抖,不由自主地就伏了下去。
“就這些?伍大郎。若是你再不說實話,那你就回到了那間黑屋裡去吧,永遠也不要出來!”
童子的聲音就像一根鋼針一樣扎進伍大郎的耳中,他猛地抬起頭,驚呼出聲。
“不!”
高暢眼神如電,與他的視線相逢,就像被人一拳打到一般,伍大郎身體簌簌發抖,癱軟在地上。
“我交待!”
他雙眼無神,嘴裡喃喃地說道。
伍大郎地相好是管家的一個丫鬟,兩人一直在秘密交往,沒有讓自己地主子曉得,當伍大郎到高暢那裡做事之後,兩人仍然藕斷絲連,伍大郎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回到管家去和她相會,不過,有一次,他們正在後院相會的時候,被管府地二管家抓了個正著。
那個二管家威脅他,說是要將他們的事情告訴老爺,雖然,老爺不能將伍大郎怎麼樣,卻可以處置那個丫鬟,要不將她嫁給馬房餵馬的王二麻子,要不就將她亂棒打死。
伍大郎當然苦苦哀求那個二管家,懇請他高抬貴手,並且願意將自己這幾年積攢的財物全部給他,不料,那個二管家並不要這些。
他只要伍大郎將高府的一些事情稍微透露一二,比如,高大人喜歡吃什麼東西?愛好什麼?嵐夫人和大人的關係如何?兩人是不是經常在一起?
凡是這之類的東西都必須向他詳細說明,伍大郎問他為什麼要了解這些,那個二管家則說只是因為好奇。
伍大郎並不是蠢人,當然知道那個二管家想了解這些並不是因為所謂的好奇心,他也知道透露這樣地事情是犯忌的,入府地當天,當時還擔任親兵隊長的高懷義就告誡過他們這些人,不准將府內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則讓他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那個二管家並沒有要他去打探什麼軍情機密,只是要他將這些瑣碎的事情告訴他而已,為了脫身,也因為覺得這些並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應承了那個二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