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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向東!”
東門最近,故而,他選擇了從東門突圍,命令下達之後,兩百多個親兵簇擁著他向東奔去,這兩百多人的戰鬥力並不比古大風那群悍卒的戰鬥力差,並且,兵器盔甲等裝備還要更勝一籌。
他們在突圍的途中,遇見了一群亂兵,那群亂兵正是張謇派往北城救火的士兵,他們被火場所阻,掉頭回東門,卻碰見了從東門潰逃的士兵,得知城門已失守之後,他們慌忙逃竄,慌不擇路之下,又回到了北城。
收攏這些亂軍之後,探聽了情報,張永決定掉頭向西,於是,一群人又倉惶向西逃竄,沿途,不時遇見亂兵,也遇見了失去家園躲在火場外的難民,張永沒有繼續收攏亂軍,而是疾步西行,當務之急,時間是最重要的,他必須趕在西門還在自己手上的時候衝出平原。
他們運氣不是很好,在一條長街的轉角,遇見了管小樓的騎兵隊伍,管小樓衝進郡守府之後,沒有尋見敵人,從投降的士兵那裡了解到張永去了北門,馬上率軍向北趕來,正好在一個路口,碰見了向西逃竄的張永。
突然瞧見對方,兩邊都是一愣,隨即,在主將的吆喝聲中,朝對方沖了過去。
“殺!”
刀光劍影,槊來茅去,殺聲震天,骨斷筋裂,血肉橫飛,場面極其慘烈,一方想要畢全功於一役,一方想要逃出生天,只是短短的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一百來人往生了極樂。
兵器砍斷了,就用手,手被砍斷了,就用嘴,每個人的眼中都冒著紅紅的血絲,無論如何,也要把對面的敵人置於死地。
張永那身盔甲非常華麗,始終有十來個武士圍在他身邊,火光中,非常引人注目,管小樓第一眼就盯上了他,他帶著十來個騎兵直奔張永而來,前往阻擋他的武士都被他一一斬落馬下,很快,就要衝到了張永身前。
“將軍,先走,我來抵擋這廝!”
一個全身浴血的騎士騎著戰馬從一間燃燒的房屋後躍了出來,橫在了管小樓身前,正是在先前那次混戰中衝出重圍的古大風,他渾渾噩噩地衝出了敵軍的包圍,又渾渾噩噩地出現在這裡,正好擋在了管小樓身前。
“大風,小心!”
多說無益,張永調轉馬頭,倉惶而逃,向著西門的方向,在他身後,古大風的嘶喊聲極其高亢,他伏在馬背上,深知這位小舅子註定難逃一死。
他手下的那些親兵並沒有因為張永離開戰場而崩潰,在他們心中,早就有了死的覺悟,只要自己的主公能逃脫,就算全體人員戰死在這裡也沒有關係。
對那些領兵的將領來說,自己統帥的大軍裡面,真正對他忠心耿耿的只能是他的親兵以及家將,他們大多是將領自身家族的家人,在北齊,北周的時候,他們麾下的將領,還必須冠上主家的姓氏,本朝雖然禁止如此,不過還是不能完全杜絕這種現象。
有著主將姓氏的親兵和家將們,他們都是一些隨時可以為主家犧牲的死士,故而,他們的戰鬥力算得上是全軍之冠。
管小樓的騎兵隊伍被這群親兵阻住了去路,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張永遠去,縱然,在好幾個人的圍攻下,他終於砍下了打掉他頭盔的古大風的腦袋,他的心情仍不曾好轉。
西門顯得很平靜,兩旁的房屋並沒有被人放火,張永心中不由一喜,他的親兵趕在他身前,拍馬衝到城樓下。
“快開城門,將軍大人來了!”
城樓上突然***大盛,一群手持弩弓的弓箭手伏在城牆的箭垛後,弩箭直指城牆下的張永等人。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高暢的身形出現在城樓上,一身銀白的他顯得格外的耀眼,他高高在上,威嚴無比。
那一刻,張永徹底絕望了,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他感覺自己就像瓮中之鱉,無處可逃,罷了!罷了!
“我乃朝廷的鷹揚中郎將張永,誰人可敢與我一戰!”
他是不會考慮投降的,所有的士卒都已拼光了,只剩下身邊寥寥幾人,自己在這個時候投降,實在是說不過去。
至於死亡,打仗的人還怕死嗎?他只是不想死在亂箭之下,不想死得那般窩囊,而是想要堂堂正正地戰死,如果,能拼掉對方幾員悍將就更好了,卻不知對方是不是會接受自己的挑戰。
“莫非你等只會放火,只會玩陰謀詭計,都是無能之輩!”
張永的喊聲在城樓上迴蕩,士兵們鴉雀無聲,沒有人回罵,他們都在等候高暢的命令。
單挑!
高暢冷冷地笑了笑,他大聲喊道。
“雄闊海!”
“到!”
打開城門之後,就一直跟在高暢身旁的雄闊海從他身後站了出來,高暢指著城下手持長矛騎在戰馬上的張永,厲聲說道。
“把那人的腦袋給我拿來!”
說實話,這個時候,沒有必要答應張永的挑戰,亂箭射死,要省事許多,但是,高暢為了激勵本方的氣勢,為了宣揚自家的勇武,故而,答應了張永的挑戰,若不是他身上有傷,他會親自出戰,現在,只好讓雄闊海出風頭了。
對方雖然是一員猛將,但是,他相信絕不會是雄闊海的對手。
只用了三斧,雄闊海就完成了高暢布置的任務,將張永的腦袋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