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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讓為人粗鄙,性格殘忍,當初起事的目地只是為了活下去,後來隨著勢力的發展,才慢慢改變了當初地想法,即便如此,卻也只想當一個富家翁而已!
故而,他對錢財有一種病態的追求。
當初,行軍總管崔世樞從陵起事,率軍來投李密,翟讓仍然像以前在瓦崗寨四處劫掠時那樣,派人把崔世樞抓來,扣在司徒府里,向他索要財物,崔世樞千方搜刮錢財,都不能滿足翟讓索要的數目,翟讓大怒,就要派人嚴刑拷打,後來,多虧李密知曉此事,才派人來將崔世樞接走,但是,對翟讓的所作所為,李密卻沒有半句斥責。
翟讓邀請李密的記室刑義期來賭博,翟讓的賭風不是很好,贏得起輸不起,刑義期自然不想白送錢財給翟讓,於是百般推脫,找個藉口沒有前去,結果,翟讓大怒,派人把他抓來,打了八十軍棍。
翟讓曾經警告過左長史房彥藻,說,你以前攻下汝南時,得了多少寶物啊,全都給了魏公,一點都不給我!難道你不知道,魏公的位置本來都是我的,沒有我也就沒有魏公的今天!
房彥藻大為恐懼,把情況匯報給了李密,他是李密的老朋友,兩人一道參加了楊玄感叛亂,交情很好,李密很相信他,房彥藻的心術很深,在繪聲繪色地轉述翟讓的原話時,他還自己悄悄添加了那麼一點兒,說翟讓當時還曾說,將來究竟如何?還未可知呢!
聽了這句話,李密的眼睛微微閃過一絲寒光,不過,他不動聲色,反而笑著安慰房彥藻,說司徒大人本就是如此,讓房彥藻不必放在心上,他願意拿出一些錢財,以房彥藻的名義去送給翟讓。
這件事情雖然不了了之,但是,李密對翟讓的不滿卻也積累到了一定的高度。
天無二日,國無
這是至理名言。
由於翟讓的存在,翟讓手下的那些老臣子仗著自己的資歷,根本就不理會李密的命令,在打仗的時候只知道躲在後面,分戰利品的時候卻一個個站了出來,奮勇爭先,在平時,還跟著自己的主公翟讓學習,經常起伏依附李密的新人。
所有的這些都被李密記在了心中,在翟讓看來,這些都是小事情,連頭領的位置都是他讓給李密的,李密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情。
然而,他忘記了李密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是一個雄主,而一個雄主的想法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翟讓的老哥翟弘是一個非常粗鄙無禮的小人,他的謀士司馬王儒信和翟讓的愛好相同,同樣喜歡往自己兜里撈錢,買賣軍職,貪污軍功,無所不為,這兩個人對翟讓將頭領的位置讓給李密分外不滿,於是,經常在翟讓面前口出怨言。
王儒信就時常勸翟讓自領為大冢宰,總攬一切事務,巧妙地奪掉李密的大權。
翟讓的哥哥更加直接,居然當眾對翟讓這樣說,這個皇位當然應該是由自己坐嘛,你要是不坐,也沒有必要送給別人啊,我也姓翟,乾脆你把這個位置讓給我坐算了!
聽罷哥哥的話,翟讓不以為意,哈哈大笑兩聲,就把這事情忘記了。
然而。房彥藻安排在翟讓身旁地人得知了此事,匯報給了房彥藻,隨後,傳到了李密耳邊,讓李密分外惱怒。
這個時候,房彥藻再聯合左司馬鄭頲向李密進言,勸他剷除翟讓,統一瓦崗軍的政令。如此,方能上下一心,征戰天下。
房彥藻說,翟讓貪愎不仁,有無君之心,應該早日把他除掉。
李密有些猶豫。至少表面上有一些猶豫,他說,翟司徒這個人的確粗鄙無文,只是心眼卻實在,對我有知遇之恩,若是我對他下手,瓦崗軍眾將將如何看我,四方豪傑,還會像現在這般紛紛來投嗎?
房彥藻對李密的說辭很不以為然,他說。密公既然要圖謀天下,就必須捨去婦人之仁。就算現在翟讓沒有反叛之心,但是。在他手底下那些人的慫恿下,你難保他不會後悔,後悔當初把頭領位置讓給密公,再說,有他的存在,軍令政令混亂不堪,元帥府和司徒府政出兩門,如此。遲早都會出大亂子啊!
李密嘆了口長氣,說。是該果斷,只是如今天下未定,強敵當前,突然進行自相殘殺,為時過早啊!
鄭頲正色說道,毒蛇手,壯士解腕,要想保全性命,也只能如此,如果讓翟讓先發動,那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按照權力鬥爭的規則,按照叢林的生存法則,慈悲,恩義之類地東西的確是沒有存在價值的,李密認為房彥藻,鄭頲等人的說話並不是沒有道理,要想成為雄霸天下的英豪,就必須捨棄心中的情義,李密告訴自己,這不是嗜殺,不是為了個人地權力,才行這不仁之舉,這是為了瓦崗軍的前途,為了天下的蒼生,為了真正的大義,方才行這不義之事。
理由找到了,殺機也有了,接下來就該是尋找機會了。
那個時候,李密正在與王世充對峙,雙方交戰,互有勝負,自然不會隨便動翟讓,以免給王世充幫忙。
李密還在想該怎樣在戰鬥中削弱翟讓的勢力,不想石子河一戰,翟讓居然主動要求擔任前鋒,這讓李密喜出望外。
最終,事情也像李密希望中的那樣發展,瓦崗軍擊敗了王世充,翟讓的勢力也得到了削弱,沒有外敵的壓迫,就該解決內部問題了。
李密一旦決定動手,就毫不遲疑,動作非常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