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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君明等人進入樂壽之後,得到了凌敬的迎接,他們進城之後,都聲稱要覲見大王,凌敬則委婉地拒絕了他們的要求,說是竇建德在七里井一戰中受了點小傷,現在需要修養,在正式議事地時候,會和大家見面的。
有一些人對此深信不疑,也有一些將領對此頗有些懷疑,樂壽城內地情況讓他們不安,一種肅殺的氣氛在城中飛揚,一點也不像取得大勝之後地情形,倒像是面對強敵一般。
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上,密布著士卒,每間隔幾十步,就站著兩個身披重甲的悍卒,手持長短武器,神態凜然地站立在街角;每間隔一段時間,就有數十人的巡邏小隊踏著整齊的步伐從大街上小跑而過,腳步聲,鎧甲甲片相撞響起的叮噹聲接連響起,令人心懷不安。
進入樂壽城之後,這些將領就和自己的親衛分開了,他們只率領少量的貼身親衛回到了自己地府邸,那些親兵們則被安排在早就準備好的軍營裡面。
曹旦曾經想以竇建德大舅子地身份把親兵們帶在自己身邊,不理會帶隊軍官的勸說,執意不和自己的親衛們分開,結果,那個帶隊的軍官根本不賣他的帳,只聽得他嘴裡發出一聲唿哨,在曹府門前的大街上,兩邊的房屋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黑壓壓的士卒,那些士卒全副披掛,手持弓弩,弓張開,箭上弦,密密麻麻的箭尖齊齊對準了街中心曹旦一行。
“長樂王令,若是不從,皆以抗命處置!”
那個小軍官舉起了手,面色森冷,眼神中充滿殺氣,讓曹旦不寒而慄,他的膽氣急速地降落下去,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不遵從號令,那人真的會下令放箭,就算他自己也在箭矢的打擊範圍中,也不會手軟。
無奈之下,曹旦只好帶著十來個貼身親衛回到自己的府邸,其他的親兵則被解除了武裝,被押到事先準備好的軍營中被看管了起來,與此同時,回到府上的曹旦也被軟禁了起來,沒有接到命令,不允許出門。
事到如今,曹旦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也知道事情不對了,但是,他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解決,唯有在府中自怨自艾,飲酒消愁。
自己的妹夫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那麼,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了呢?難道妹夫已經遭受了不測,有別的野心家在搶班奪權?
曹旦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但是,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能怎樣呢?他仍然沒有辦法解決,只是讓頭變得更加疼而已!
不只曹旦,當那些將軍們被軟禁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後,全都知道事情不對了,但是,他們和自己的親兵的聯繫已經被中斷了,就算那些親兵都在,在全城都是敵人的情況之下,也不可能殺出城去啊!
有人和曹旦一樣在借酒消愁,反正事情總會被解決的,進城之後,沒有被立刻殺掉,說不定還會有一條活路;另一些人則在想著對策,有的人沒有想到對策,有的人則想到了,並且在行動了。
申時。
太陽光斜斜地照在樂壽西門的城樓上,傍晚的風徐徐吹來,城樓上懸掛的竇字大旗在夜風中緩緩飄拂。
李靖
師一身白衣,單人匹馬地進入了樂壽城。
趕在信都郡那支北上的大軍之前,李靖星夜疾行,往河間郡趕來,一路上,沒有遇見什麼阻滯就來到了河間郡的樂壽地界。
正是收割莊稼的時候,一路上,李靖卻沒有瞧見熱火朝天收割莊稼的情形,沿途,皆是荒蕪的田地,往往幾十里地內,都瞧不見一絲人煙,這還是在官道兩旁啊!
亂世啊!不曉得哪個大英雄能挺身而出,匡扶搖搖欲墜的大隋王朝,剷除反賊,平定天下,讓庶民百姓們衣食無憂,有瓦遮頭,有地可種,不再流離失所,為了活命,甚至易子而食。
李靖知道河北一地是遭受災難最多,流民也是最多的地方,然而,真的親眼目睹這一切,仍然讓他心驚不已,比起十年前他從河北經過時的景象,已然是天淵之別。
大丈夫在世,當有大抱負,當立大功業,不求功成名就,出將入相,至少也要馬革裹屍,不死在床榻之上!
目睹河北的荒涼之後,李靖更是堅定了自己要為國家剷除叛賊,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的決心,因此,他沒有特意避開竇建德盤踞的老巢樂壽,而是進入了這個反賊的老窩。
由於高暢封鎖消息得力,李靖還不知曉竇建德已經在七里井擊敗了薛世雄,所以,他非常勇猛。也非常莽撞地闖進了許進不許出地樂壽。
李靖也知道樂壽是龍潭虎穴,但是,他有不得不進去的理由。
既然,已經決定去投靠薛世雄,在薛世雄帳下為大隋效力,征伐叛賊,自視極高的李靖自然不想空手上門,多少要帶些見面禮去。
當然。這些見面禮不是什麼菸酒之類的東西,也不是寶刀良駒,作為名聲在外,曾經得到過楊素,韓擒虎等人賞識的李靖,現在唯一依仗的只能是自己的能力。要想讓薛世雄認為自己名不虛傳,不是名不副實的狂徒,在為薛世雄效力之前,自己最好做出一番成績來,讓薛世雄另眼相看,這才能得到他地重用啊!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李靖才進入了樂壽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戰陣之上,不僅要考驗雙方的兵力,士氣。裝備,情報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從小熟讀兵書的李靖自然深知其中三味。所以,他才冒險潛入樂壽,想要探聽竇建德老巢的虛實,打探情報,作為上門禮物送給薛世雄,協助薛世雄贏得這場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