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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騎士迅捷地翻身下馬,向高暢疾奔而來,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低下了頭顱。
高暢揮了揮手,那人抬起頭,高聲說道。
“前鋒營丙字斥候小隊小隊長楚浩明見過將軍大人!”
前鋒營的統領正是管小樓,現在,他正在率軍攻打武城,楚浩明是傳令兵,他帶來的是武城方面的戰況。
“說吧,現在情況怎樣了?”
只要打下武城之後,清河就沒有任何屏障了,相當於赤裸裸地擺在了高暢的面前。
“前鋒營在未時一刻抵達武城,武城的守軍並沒有得到歷亭失陷的消息,沒有絲毫的防備,管統領只是做出攻城的樣子,然後,派人喊話,降者不死,沒多久,城頭就豎起了降旗,前鋒營沒有損傷一兵一卒就攻下了武城,管大人特地派小的來給將軍大人報信!”
“很好!”
高暢笑了笑,叫身後的親兵上來,隨後,對楚浩明說道。
“你一路辛苦了,隨他下去休息吧!隨便,領一貫賞錢!”
“多謝將軍大人!”
楚浩明感激涕零地再次行了個軍禮,牽著戰馬隨著高暢的親兵朝城內走去,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擦拭頭上的汗水。
“恭喜大人,管統領一夕之間連下兩城,不愧是一名勇將!攻下武城之後,清河郡就指日可下了!”
徐公子笑著向高暢祝賀。
高暢笑了笑,望著西邊火紅的天際,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到大功告成,還為時尚早啊!”
第十九章 又見蘇定方
下,原野一片金黃,微風吹來,一人多高的草叢向一腰,從高空俯覽,如同起伏的海浪一般。
在距離冀縣八十里外的一條小道上,一隻五百來人的軍隊正急急朝冀縣方向趕路,行軍途中,很少有人說話,唯有腳步聲沙沙地在原野上響起。
士兵們的裝束五花八門,有的披戴著甲冑,走起路來哐當作響;有的只是穿著輕巧的皮甲;更多是則只是穿著單衣,如同剛剛從田裡歸家的農夫。他們手中的武器也是花樣繁多,有的拿著橫刀,有的拿著長,有的持槍,有的持茅,有的只是拿著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有的拿著地里割草的鐮刀。
看裝束,這只是一隻烏合之眾,然而,在這些士兵或是蒼老,或是稚嫩的臉上,無不流露出堅毅的神色,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殺氣,由此看來,又不像是一隻烏合之眾。
“誰!”
幾個負責在前頭探路的斥候望著一處草叢,有的抽出刀劍,有的張開弓,搭上箭,瞄準那處草叢,先前,那處草叢出現了明顯的異動,似乎有人躲在那裡面。
“快出來,否則要射箭了!”
起先喊話的士兵向前走了兩步,神情警惕地低吼一聲。
在他們身後,隊伍在軍官的號令下,停下了行進的步伐,刀劍出鞘,長槍林立,手持盾牌的士兵們迅速趕到隊伍前,舉起盾牌,擺出了戰鬥隊形。
幾匹戰馬從隊伍後疾馳上來,為首那人身披重甲,頭戴鬼面盔,手持一根狼牙棒,他迅速地來到隊伍前。
戰馬長嘶了一聲,停在那群斥候中間,幾隻飛鳥從旁邊的草叢中驚起,迅速地掠過草叢,投向一旁的山林。
這條小路的兩側都是一人高的草叢,要是敵人埋伏在裡面,自己這支軍隊多半會全軍覆滅,然而,要想儘快趕到冀縣,這條路是捷徑。
不會有敵軍會刻意埋伏在這裡對付自己這支軍隊吧?
抱著這樣的心態,那個頭領率領著隊伍走上了這條捷徑,雖然,派出了大量斥候在前面探路,然而,以區區幾十名斥候,想要完全搜索這片原野,根本無法做到。
莫非真有敵軍在此伏擊?或許是在草叢裡面躲避戰亂的流民吧?
斥候注視的那片草叢發出一陣西西索索的聲音,十來個身披甲冑,手持武器的漢子從那片草叢中鑽了出來,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十來個人,應該走了不少的路了,一臉風塵,大部分人身上還沾滿了乾涸的血跡,甲冑的色澤因此顯得斑駁黯淡,他們舉著武器,擺出了戰鬥的隊形,把一個頭目模樣的人圍在了身邊。
是戰場上敗退的潰兵吧?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人?
對方的心中也有疑問,從戰場上敗退下來之後,在其中一個熟知當地路徑的士兵的帶領下,他們一路向冀縣進發,由於過於疲憊,在草叢中修整了一會,不料就遇上了這支隊伍。
看對方那身裝扮,多半是流賊的軍隊,看來,自己等人只能戰死在此了!
那個頭目模樣的人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親兵,大踏步走了出來。
他手裡拿著一把缺了不少口子的橫刀,上面沾滿了斑駁的血跡,他的樣子雖然狼狽,神態卻極其威嚴。
“某乃武邑校尉蒙勇,賊子,可敢與某一戰!”
他雙手持刀,立在身側,宛若舌綻春雷一般大喝一聲,此時,各種各樣紛雜的思緒全部拋諸在了腦後,如今,唯有死戰而已!
手持狼牙棒的那個騎士聞言,在馬上的身形微微一震,鬼面盔的護罩是放下的,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他雙腿輕夾馬腹,戰馬揚蹄,向二十丈開外站立的蒙勇疾馳而去。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