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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暢笑了笑。
“很好,現在你已經會獨力思考了,要想成為一個統率千軍萬馬的名將,沒有自己的獨特想法可是不成的啊!”
薛仁貴靦腆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大王,我還有一個疑問?”
“說吧!”
高暢回首東顧,桑乾河靜靜地沿著山腳流淌,由於剛剛才下過暴雨,原本碧綠沉靜的河水也變得凶暴了起來,翻湧著濁黃,不過,幸運的是,架在河面上的浮橋卻並沒有翻覆,現在,正有一些輜重兵在浮橋上以及兩岸忙碌。
“大王,先前為了增援管小樓將軍對抗幽州騎兵的衝擊,大王已經將駐守在傅家坡的雄闊海將軍所統率的陌刀營派上了前線,現在,又將最後的預備隊崔正將軍的人馬派了上去,如今,本陣只有大王的兩千護衛,可以說防衛非常空虛,若是有敵人從兩翼穿過來,奇襲本陣,又該如何是好啊!”
說罷,薛仁貴又加了一句。
“或者,幽州軍也在打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大王的安危最為緊要啊!”
高暢笑了笑,轉身對薛仁貴說道。
“照你看來,本陣如此危險,該如何應對呢?”
薛仁貴一邊用手摸著光光的不帶一點鬍渣的下巴,一邊沉思,半晌,說道。
“若是保險起見,大王這個時候就該渡過桑乾河,將本陣駐紮在籠火城,城中尚有大量輜重兵,加上有城池防護,當不會出什麼問題?只不過,這樣的話,大王和前線部隊的聯繫就會變得困難,不能在第一時間掌握信息,做出應變,大王恐怕不會採用這個方法!”
高暢瞧著薛仁貴,微笑不語。
“依屬下之見,莫不如將籠火城的輜重兵調一部分到北岸來,讓他們廣布旌旗,做出一副重兵在此的姿態,使得敵軍猶疑不安,不敢輕易冒進,待中路大軍擊潰羅藝本陣之後,大勢也就盡操我手了!”
“呵呵!”
高暢哈哈笑道。
“汝言大善,不過,我並害怕敵人前來攻擊,怕的是他不來,汝可知道,這是為何?”
薛仁貴搖了搖頭,微笑不答。
“如此,一會你就在一旁好好看吧?”
說罷,高暢不理會蹙著眉頭思索的薛仁貴,逕自上得一個高坡,站在高處,俯覽身下的大地山川,豪情盡顯。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幽州大戰(十二)
時三刻,太陽終於從天空中冒出頭來,陽光溫煦地照
在西面的天空,出現了一道彩虹,赤橙紅綠青藍紫,七色流轉,甚是美麗,一顆露珠從樹梢落下,翻滾著,七彩在露珠中流轉,隨後粉碎,化作了一絲水漬。
張炳輕輕捻了捻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將水漬擦乾。
“吁!”
他輕喝一聲,勒住馬韁,回頭瞧了身後的曹武一眼,輕聲說道。
“小曹將軍,就在這裡停下等待吧?”
曹武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身下的坐騎向前竄了兩步,與張炳的戰馬並身而立,曹武輕輕撫摸著戰馬那長長的馬鬃毛,沉默不語。
曹武乃是曹旦的二公子,才至及冠之年,同樣身為曹旦的兒子,他並未像他的大兄曹文那樣得到曹旦的寵愛和信任,這也是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緣故。
張炳則是宇文世家的幕僚,一直在為宇文化及身邊為他辦事,前些日子,宇文世家在河北的根基和人力受到了高暢的強力打擊,宇文化及才把他派到了北地來。
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雖然是儒生,卻不尚清談,精於實事,更喜在暗地裡興風作浪,擅於奇謀詭計,偏於陰陽,縱橫之術。
來到河北不久,他就將殘破不堪的宇文世家的地下能力整合起來,恢復如常,甚至比以前辦起事情來更加富有效率,曹旦,王薄。羅藝三人之間之所以能聯繫起來。在同一時間對高暢發難,就全靠他在中間穿針引線。
這三人基本上是互不信任的,若不是他在中間起到潤滑油的作用。三人地聯盟不過是散沙而已,由於這是決定命運地一戰,容不得半點疏忽,所以,他出現在了這裡。
張炳的心情很好,彩虹的美景讓他迷醉。身處在戰場之上,見得如此美景,一種想要橫槊賦詩地衝動頓時油然而生。
不過,若是他知道王薄的三路大軍已被留守後方的高暢軍擊敗,曹元暢在樂壽的叛亂也被無聲無息地平息的消息,還能如現在一般志得意滿嗎?
這是一個問題?
“來了!”
就在張炳詩性大發,文思泉湧之際,曹武淡淡的一句話將他地絕妙詩句止在了喉中。不得不咽了下去,甚是難受。
一隻全副武裝的大軍出現在山谷之中,緩緩朝他們行來,隊伍的最前面。打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一個斗大的鑲著金線的羅字。大旗之下,一員白袍小將身騎一匹白馬,當先而來,只見他面如粉敷,高鼻薄嘴,目如朗星,甚是英武不凡,正是幽州總管羅藝之子銀槍白馬俏羅成。
望著對面那隻軍隊,曹武的心情頗為複雜。
他之所以被曹旦不喜,被派到這裡來和幽州軍會面,擔任人質之類的角色,有著眾多因由,第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為他並非像大兄曹文一樣是由曹旦的正室夫人所生,他地母親只是曹家的一個丫鬟,連小妾都算不上,他也只是曹旦一次酒醉後的產物,先天上他就有了不被曹家人重視的理由,不過,這並不是什麼決定性地因由,曹武成年之後,文采武略樣樣精通,很快就成為了曹家的千里駒,如此人才,自然也不會被曹家人拒之門外,曹旦多少還是有些重視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