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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醉仙居門前的街面倒還乾淨,昨夜的落葉早被下人掃到了後巷,門上的牌匾也由人搭著梯子上去擦得極為光亮。
“嗒嗒!”
馬蹄聲從街的轉角傳來,一個守候在街角的下人慌忙跑了過來,跑進醉仙居的大門,不一會,衣著光鮮的宇文全和管平一起走出了大門,他們的視線中,一群衣甲亮麗的騎士騎著戰馬轉過了街角,朝著醉仙居的方向緩緩行來。
“曹老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待那群人走近,管平搶先一步迎了上去,他笑顏相對的人正是竇建德的大舅子曹燦。
“管老弟,這些酸話,少來!”
曹燦哈哈笑道,翻身下馬。
“這位是東都來的宇文全先生。”
瞧見曹燦疑惑地望著宇文全,管平忙向他做介紹。
曹家本就是平原一地的豪強,年輕的時候,曹燦也算得上是平原一帶名聲遠揚的紈絝子弟,他和管平年齡相差不大,有一段時間,兩人還頗為要好,糾集在一起,做了不少禍事,因此,接到管平的請貼,曹燦沒有絲毫猶疑,只帶了幾個親兵就前來赴宴了。
他原以為管平邀請他前來是敘舊,來了之後,瞧見了不相識的宇文全,他知道,事情不是敘舊那般簡單。
他雖然不會帶兵打仗,這並不表示他就是一個蠢貨,他知道什麼是情勢逼人強,如今,管平相當於在自己刀下找飯吃,他邀請自己,並且有旁人在座,多半是有事情相求。
腦子裡飛快轉動著各種念頭,曹燦面帶微笑,一路寒暄著隨著管平和宇文全進入了醉仙居的雅間。
“你們就在外面守候,管老兄是我的老熟人了,我們敘舊,你們這些傢伙就不要在一旁礙事了!”
把親兵留在門口後,三人進入雅間,入席坐下。
稍頃,美酒佳肴紛紛端了上來,隨之而來的是幾個年輕貌美的歌姬,她們在三人旁邊坐下,其中,有兩個身著粉紅色衫裙的女子分坐在曹燦左右,為他斟酒夾菜。
一時之間,鶯歌燕語,香氣襲人,在席間婉轉繚繞。
曹燦咽了咽口水,自從從軍之後,這樣的胭脂陣已然久違不見了,沒從軍前,他和管平一樣都是城南平安坊的常客,那裡妓寨和酒肆林立,實在是男人的天堂,可惜,由於戰亂,平安坊已然沒落了,好幾次攻打平原的戰鬥都發生在城南,如今,那裡已是一片廢墟。
漸漸地,他的眼神變得了迷離,不知道是因為美酒,還是美色?
瞧著曹燦對身旁的女子上下其手後,管平冷冷地笑了笑,自己這個老朋友還是老樣子,聰明是聰明,缺點卻依然明顯,那就是太過耽於享受了,現在,就算是做了將軍,對美色還是不能免疫。
他與坐在對面的宇文全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輕輕拍了拍手掌。
幾個下人從屏風後端著幾個箱子走了出來,放在堂上,然後退了下去。
“管老兄,你這是?”
瞧著幾大箱蜀錦,曹燦的眼睛亮了一亮,將右手邊的女子緊緊摟在懷裡,另一邊的女子咯咯笑著,將酒盞舉在他嘴邊,他笑著一飲而盡。
“這是宇文兄的一點小小心意,請曹老弟務必收下!”
管平笑著說道。
“是嗎?”
曹燦將身邊的女子輕輕推了開去,那兩個女子知道他們要說正事,非常乖巧地坐在一旁,沒有纏上去。
“無功不受祿啊!我姓曹的當不得如此大禮!”
“哪裡算得上是什麼大禮?只是一些小東西罷了,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望曹將軍務必收下!”
宇文全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說吧,老管,你們這樣做,想我幫忙做什麼?”
曹燦扭過頭,偏著臉瞧著管平。
“看你說的,宇文老闆不過是想交你這個朋友罷了!”
“媽的!廢話少說,老子還不曉得你姓管的是什麼角色,少給我玩這些虛的,說正事,想我幫什麼忙?先說好,能幫的事情老子才幫忙,要是不能幫忙,我可不會管!”
“呵呵!”
宇文全笑著說道。
“曹將軍貴為軍中司馬,獨領一軍,而且是竇大帥的親戚,在下所託的不過是區區小事,曹將軍一定能幫上忙!”
“嗯!”
曹燦笑了笑,沒有說話。
管平揮揮手,陪酒的幾個女子向他們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事情是這樣的,宇文兄有一個親戚在軍中當差,最近,不自量力,在與大帥所率的軍隊交戰之中,一敗塗地,隨後,戰敗被俘,宇文兄希望曹燦大人能行個方便,用交付贖金的形式,把那個人放了!”
管平娓娓道來,曹燦一邊聽一邊點頭。
“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如果不重要的話,這件事情,我可以做主!”
“他叫胡來!”
宇文全慌忙把話題接了過去。
“胡來,這名字取得還真是胡來!”
曹燦哈哈大笑,皺了皺眉頭,說:
“這名字我是否在哪裡聽過,他是在哪裡被俘的?”
“他是固鎮的守將,被貴軍的高暢部俘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