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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壕溝前黑煙瀰漫的沖天火勢,雖然沒有能大量殺傷高暢軍,不過,阻礙敵軍攻勢地任務到也完成了,畢竟,對面的高暢軍被火勢所阻,他們也只能等那些鹿和拒馬被全部燒光,火勢停歇之後才能發起新一輪進攻。
作為河間城的最高長官,王琮並沒有站在城樓上,而是親臨第一線,在第一道壕溝後面那第一道高壘的後面,近距離地觀察高暢軍。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個道理,王琮自然是非常明白的,雖然他只是一個文官,卻是一個熟讀兵書,打過好幾次惡戰的文官。
當然,他就算是身處在第一線,也算不上多麼危險,有數十個身披重甲的親衛簇擁著他,在他身側還有幾個手持巨盾的士卒,隨時為他抵擋流矢。
畢竟,這位王大人腰間雖然佩著寶劍,卻只是做個樣子罷了,雖然不能說他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就算是高暢軍中一個普通的士卒,在戰場上和他單挑的話,也可以輕易將他擒獲。
對所冒的這個風險,王琮王大人還是覺得非常值得的,至少,他對高暢軍的攻擊方式和戰鬥力已經有了粗步的了解,以往那些都是道聽途說,不管是什麼還是要親眼目睹才知道事實如何。
高暢軍的戰鬥力不弱,雖然,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單兵作戰的能力,以及戰鬥時的陣型變幻那些東西,但是,只是看他們在戰場上聽取鼓令,旗語時的舉動,就知道這是一支嚴守軍紀,訓練有素的軍隊。
至於高暢軍採取的攻擊方式,則是以穩為主,穩健紮實,不輕易給對方反擊的機會,為了求穩,就算費時耗力也無所謂。
高暢軍抵達河間城,過了兩天之後才發起進攻,他們在等什麼呢?無非是在構建那些攻城器械罷了,這證明對方的統帥不是一個盲目的人,他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計劃,喜歡做好全部準備之後才行動。
同時,高暢軍在進攻的時候採取這樣的方式,也是為了避免多消耗人命,對方統帥不想用人命來堆填本方的防守工事,如果他捨得死人的話,這些深溝和高壘是擋不住對方行進的步伐的,照王琮的估計,高暢軍若真是全力進攻,這些深溝高壘最多能夠延遲對方兩天的時間,畢竟,他不可能將所有的兵力都用在第一線的防守上。
在第一線上,他布置的兵力並不太多,主要是想利用那些障礙物和深溝高壘大量殺傷高暢軍的有生力量,挫其鋒芒。
然而,出乎王琮意料的是,高暢並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了比較穩妥的進攻方式,即便如此會損耗大量的時間。
時間,對高暢軍來說,難道不是最為至關重要的嗎?
王琮緊皺著眉頭,注視著隔開敵我雙方陣線的那道
火。
以前幾年的情況來看,河間郡一進入十月就會下雪,到了十一月,天氣更是寒冷得不得,北風呼號,大雪紛飛,小一點的溪流都會結冰,就算是官道,也會鋪上一層厚厚的積雪。
對方的統帥不是以為氣溫下降會對他們有利吧?
王琮搖搖頭,笑了笑,忘掉了這個完全不合常理的猜測。
若是對方統帥蠢到了如此地步,他根本就不會對目前的態勢感到憂心,只是,對方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那為什麼還要採取如此穩健,卻耗費時間的進攻方式呢?
難道只是為了少死點人?
或者只是演習,並沒有做好一定要攻下河間城的準備,不過,這樣的演習可真是大手筆啊!數萬人馬一天的消耗並不是小數目,再加上押送糧草的民夫的消耗,消耗如此多的錢糧只是為了在河間城下抖抖威風,王琮根本不相信會是如此。
然而,高暢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明知道時間越往下拖,越對他不利,這是不是證明他有別的勝利途經呢?當前的姿態只是為了迷惑自己?
那麼,什麼是他的殺手鐧呢?
王琮陷入了沉思,就連在親衛們簇擁下離開第一線,回到城裡面之後,那緊鎖的眉頭仍然沒有舒展開來。
狗子仍然貓著腰,半蹲在地上。在他左右兩側,士卒們都和他一般模樣,他們緊緊地盯視著前方那道火牆,現在,火牆已經緩緩熄滅,唯有青煙裊裊,瀰漫在前方。
在清河地時候,狗子只是一個佐尉。後來,他隨著管小樓攻進信都郡,又隨著他來到了樂壽,被調集到了新軍之中,獲得了高暢的接見,也因此升為了校尉。隸屬於蘇定方部下。
在他手底下,一共有著五百三十四人,其中大部分是七里井一役被高暢所收編的官兵,也有一部分是原來的竇建德軍,其中,只有少部分是跟隨他來到新軍的長河營老兵,這些老兵擔任著隊正,或者佐尉等低級士官,除此之外,還有十來個神官。以及二十個隸屬於軍法司的執法隊。
對能擔任校尉一職,狗子已經很滿意了。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再往上升了,雖然。日後若是立下了戰功,會得到更多的功勳和賞賜,但是,要想再升為郎將,升為將軍則非常困難,除非他狠得下心來,認真學習文化知識,到講武堂去深造一兩年。可惜,他非常了解自己。讀書識字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
在狗子的五百多人地部隊裡,原本就能粗通文墨的人並不多,除了那十來個神官之外,也只有少數人能識得自己的名字。
神官們在軍隊中號召大家一起識字,因為只有識字才能更好地領會到靈寶神教的精神,才能更好地聽取大王的號令,為大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