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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闊海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沾上的血跡,目睹這一幕,那些長期跟隨他作戰的悍卒們同樣感到不寒而慄。
“完了嗎?”
他回過頭,粗聲粗氣地對身後的同伴說道。
在這間院子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具身著甲冑的屍身,一炷香之前,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作為宇文醒的親兵負責守護這間院子。
這裡面,有十多具無頭屍身,全是雄闊海的傑作,他們的頭顱或許被斧背砸得稀爛,要嘛就像皮球一樣滾向了四面八方。
“大人,這個院子有四十三個衛士,沒有人逃脫!”
回話之人是一個僕役打扮的傢伙,在宇文醒的郡守府里,有許多下人都是高暢安排的無間,因此,對郡守府的防務情況,高暢可以說了如指掌。
郡守府及周遭的房屋裡駐紮著七百四十八名宇文世家的子弟兵,為了攻擊西城,秋長天調動了五百名士卒,因此,留守郡守的士卒只有兩百四十多人,在平時,以這些人防守郡守府並無大礙,然而,當高暢精選的悍卒在無間們的配合下向郡守府發起攻擊後。這些人就遠遠不夠了,防守起來捉襟見肘。
風雨,黑夜,內應,這是對守衛郡守府地士卒們不利的三大要素,再加上他們面對的敵手是雄闊海帶領的驍果營,個個武藝高強,全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特別是雄闊海,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力,他又最愛砍掉敵人的腦袋,那場面,極其震撼,因此。他們這一路殺將進來,勢如破繡,無法阻擋。
“很好!很好!”
雄闊海滿意地點點頭。
“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清除?”
“大人,只剩下後堂了,統領大人命令我們不用進入後堂,讓我們把郡守府的外圍控制好,不要放掉任何漏網之魚!”
“那就這樣吧!主人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雖然,雄闊海還沒有過完殺人地癮,不過。在這世上,高暢是唯一能約束他的人。高暢的命令對他來說就是金科玉律。
他手下的那些漢子紛紛脫下那些屍身上的甲冑,穿戴在自己身上。搖身一變,變成了郡守府的親兵,各自奔向事先安排好地位置。
“你們聽,外面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絲竹聲息,琵琶聲停,歌且,舞止,在某一時刻。堂內突然安靜下來,從畢撥的火花聲。檐前的風雨聲中,趙夙風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
“能有什麼聲音?風也?雨也?”
白信醉醺醺地靠在一個侍女的腿上,話音落下,那侍女淺笑著往他的嘴裡放入一粒葡萄,趙夙風厭惡地瞄了他一眼。
“不對!是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坐在趙夙風一旁的顧家家主顧旦突然站起身,他和趙夙風交換了一個眼神,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黃家家主黃世仁,李家家主李淑也感覺到了不妥。
隨著風雨聲飄進屋內的,明明是人臨時前地慘叫聲,以及時斷時續,飄搖不定的廝殺喊叫聲,這些聲音有地離得很遠,聽起來若隱若現,有的則非常之近,雖然被風雨聲阻隔,依舊清晰可聞,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堂內一片寂靜,人們面面相覷,那些侍女們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收斂了笑容,在某種神秘氣氛地壓迫下,人人神情凝重。
“來人啊!”
趙夙風向堂外大聲喊叫,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半天也沒有回應,唯有嗚咽的風雨聲在持續地響起,偶爾,夾雜著人類絕望的呼喊聲。
“趙豹,你出去看看!”
趙豹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是趙夙風的貼身衛士,號稱趙氏武技第一人,因此,被趙夙風的父親派在他身邊貼身保護。
“是!”
趙豹點點頭,離開席間,向堂外風雨飄搖的黑暗中走去,人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堂外,在他地背影上,凝聚著眾人的某種期望。
不一會,趙豹回來了。
他並沒有疾步走進堂來,而是背朝著堂中諸人慢慢地倒退著走了進來,這姿勢委實怪異,驚訝之餘,人們忘了出聲詢問。
很快,這疑問就無須出口了。
一行人隨著趙豹走了進來,他們和趙豹相隔有十來步遠,人們這才明白趙豹為何要倒退走進堂來,在那些人地手中,端著好幾架手弩,手弩上好了弩箭,箭頭正對準趙豹。
“啊!”
見到這樣一個狀況,有些侍女忍不住失聲喊叫起來,一隻酒盞從白信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妄動者死!”
那群人中,有人在高聲吼叫,叫聲中充滿了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是什麼人?宇文醒大人呢?”
趙夙風的心中充滿了驚怕,難道宇文醒想趁這個機會將平原的各大世家剷除?不知不覺中,他想歪了!
相比之下,其餘的世家家主就比他要鎮定多了,畢竟,趙夙風太年輕了,又一向春風得意,沒有受過挫折,遇見不在自己掌握下的突發情況,就不知所措了!那些家主,包括貌似酒醉的白信,個個都是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燈,表面上,神色如常。只要對方沒有驟下殺手,證明事情還有轉機,他們只需要等待對方亮出底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