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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軍的高呼聲傳入王世充耳中,王世充嘴角掛起了一縷微笑,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高舉在空中。
對於翟讓和李密的關係,最初,王世充一點也不看好,他認為這樣主臣不分的情況並不會持久,就算李密和翟讓相互之間沒有問題,在他們各自手下的慫恿下,也會產生矛盾,最終,兩者之間必定要發生火併,不是李密亡,就是翟讓死。
王世充更加看好李密在這次權力鬥爭中能獲取勝利,雖然,他打心眼希望翟讓勝出,但是,他知道這個結果的可能性不大。
王世充相信通過翟讓和李密的這次火併之後,瓦崗軍的元氣必定會受到非常大的損害,到時候,他再率兵出擊,必定能把士氣低落的瓦崗軍打個落花流水,這就是最初王世充堅守營寨,拒不出戰的主要原因。
然而,最終遠在江都的楊廣中了李密的離間之計,楊廣雖然沒有相信王世充會背叛自己,卻派出了欽使嚴令他出兵與瓦崗軍作戰,使得王世充的全盤謀劃變成了一個笑話。
不過,這個時候,王世充並沒有
多,在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大敗
李密!
就算是在堂堂正正的交鋒中,我也一定能擊敗你!
王世充高舉在空中的長劍突然落下。
“出擊!”
他大聲疾呼。
軍中戰鼓聲的節奏頓時為之一變,位於最前哨的官兵將士們在將官們的命令下,邁著整齊的步伐朝冒著箭雨衝來的瓦崗軍逼去,前面一排的官兵紛紛身披重甲,鎧甲反射的陽光朝瓦崗軍直射而去,刺痛了他們的眼睛。
兩軍像洪流一樣撞在了一起,然後,迅速糾纏在了一起,將鮮血和死亡如同漩渦一般擴散了開去,不多久,仿佛是被殺氣吸引而來一般,天空中布滿了陰暗的雲層。
最初的半個時辰,敵我雙方尚互有攻守,但是,半個時辰過後,翟讓部就落入了下風。
王世充並沒有命令全軍突擊,畢竟李密的中軍也沒有移動,他的前軍與翟讓部人數也大致相當,官兵個人的戰鬥力並不比翟讓部差,但是,官兵的裝備比翟讓部稍微精良了那麼一點點,作戰的陣型也稍微講究了那麼一點點,勝利的天平自然也就向官兵那面稍微傾斜了那麼一點點。
開始的時候,翟讓的軍隊還可以憑藉血氣之勇和官兵打個旗鼓相當,但是。當發現本部漸落下風之後,將士們地心也就散了,有了其他的想法,這個時候,進東都去搶錢,搶糧,搶娘們的願望就被求生的念頭代替了,一旦有人開始往後逃跑。大傢伙開始有樣學樣,也紛紛放棄戰鬥,背朝敵人,向後跑去。
戰陣一旦崩潰,也就無法挽回了。
翟讓揮動著手中的馬鞭,駕馭著身下的戰馬疾馳。朝著本方的中軍奔去,他披頭散髮,低著腦袋,伏在馬背上,迎著疾風狂奔,頭頂上的頭盔已經不知道丟在戰場上地什麼地方去了,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差一點就被敵將斬落馬下了,幸虧身旁的單雄信殺將出來,一槊將敵將打下馬來。救了他的性命。
單雄信是翟讓的親信,和徐世績一樣是他手下的心腹大將。如今,徐世績已經遠赴黎陽。在他身旁只有單雄信一人,鼓動他作為前鋒出兵最起勁地人也正是單雄信,雖然,翟讓被單雄信救了一命,但是翟讓仍然對他不滿。
單雄信雖然武勇過人,但是說起帶兵作戰,還是徐世績更加厲害啊!要是徐世績在他身邊,肯定不會鼓動他作為前鋒率兵出戰。就算是率兵出戰,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而逃吧!
翟讓忍不住這樣想。
王世充揮動長劍。命令前軍跟在敗退的翟讓部後面繼續向前攻擊,他則率領中軍渡過了石子河,朝瓦崗軍的陣線逼去。
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下令全軍出擊,他還要留一手,提防瓦崗軍的反擊,李密,本就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傢伙。
在瓦崗軍的中軍陣中,傳來了一陣陣的戰鼓聲,同時,軍中的旌旗也在風中變化著姿勢,打著旗語。
在鼓聲和旗語中傳遞出一個命令,讓敗退的翟讓部繞過中軍,往一旁散去,以免衝垮中軍的陣線。
然而,翟讓部地將士們只知道沿著直線亡命奔逃,沒有人聽從旗語的指示,畢竟,命是他們自己地,要是繞路跑被身後的敵軍追上怎麼辦?
兩點之間直線最近,這個道理在這裡得到了最有利地證實。
翟讓的敗軍很快就衝進了嚴陣以待的李密中軍之中,沖亂了瓦崗軍中軍的陣腳,於是,李密的帥旗開始移動,向後退去。
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王世充大喜過望。
說實話,他最怕的就是李密的內軍驃騎,所以,才選擇了在河灘邊布陣,用狹長的地形來限制他們,使其無法衝殺起來,同時,他地中軍一直到現在都擺著整齊的步兵方陣,用強弓和硬弩押陣,以免瓦崗地那支精騎突然殺出。
現在,由於翟讓的敗兵的衝擊,使得李密的中軍陣腳大亂,自然阻擋了內軍驃騎的衝擊,只要不面對李密的精騎,王世充就毫不畏懼。
他揮動了手中的令旗,分處在兩翼的左右兩軍同時加快了速度,向前掩殺過去,務必要全殲瓦崗軍,使其無法全身而退。
李密的中軍加快了撤退的速度,李密的帥旗迅速地遠離戰場,向後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