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對方的姿態雖然輕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白斯文卻覺得有一座山在向自己走來,那座山擋住了天空,擋住了大地,擋住了一切,他的眼中,除了那座山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他感到自己無法呼吸!
“啊!”
白斯文大吼一聲,高舉著木劍向高暢沖了過去,那一刻,與其說他在進攻,到不如說是在逃跑,想要擺脫身上的某種壓力,因此逃跑。
白斯文就那樣從高暢身邊直直地沖了過去,一直跑了十來步才停下,他停下後,才發現手腕腫痛,原本應該握在手中的木劍躺在了身後的場地上。
只是一招,準確地說,一招都不到,兩個人身體交錯之際,稍一接觸,白斯文手中的劍就被高暢打飛了,四周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白斯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劍是如何被對方打掉的。
輸的人莫名其妙,看的人稀里糊塗,唯有贏的那個人面帶微笑地站在場中。
四下一陣靜默,大家都被高暢那出類拔萃的劍術所震撼了,連鼓掌和喝彩都忘了,瞠目結舌地望著場中的他。
高暢往場下走去,這時,一個人叫住了他。
尚智的內心深處仍然對高暢不服氣,不過叫住高暢的不是他,他知道自己的底子,要是站在場中的是他,不是白斯文,在對方高超的劍術之下,也支持不了多久,雖然如此,他仍然對他不服氣。
那個人也不是白斯文,現在的他頭埋得很低,當他的劍被高暢打掉之後,他感到了解脫,一種脫離了地獄般的解脫,就像第一次從戰場上活下來一般,要讓他再向高暢挑戰,他沒有那樣的勇氣。
叫住高暢,想向他挑戰的是阿嵐。
要想提高自己的武藝,不向強大的對手挑戰,難不成和弱小的對手比武,對畏縮在場下不敢上場的男人們,阿嵐的心中充滿了鄙視。
所以,她站了出來。
“哐!”
一把木劍高高飛起,向藍天飛去,隨即,流星一般墜落。
那把劍的主人是阿嵐,只是兩個回合,身形交錯之際,她手中的木劍就被高暢擊飛了,根本一點招架之力也沒有。
“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我的私人劍術指導!”
阿嵐狠狠地瞪了高暢一眼,丟下這句話,連地上的木劍也沒有揀起,轉身離去了。
高暢瞧著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自己以後有大麻煩了!不過,他並不討厭這個麻煩,就算是報答救命之恩吧。
這具身體看來還行,身體素質和本能反應都還不錯,雖然,在這個空間,只能使出符合這個宇宙法則的能力,他還有很多的本事無法施展,不過,即便如此,以這個世界的水準來說,自己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高手吧。
這是高暢對自己的看法,然而,旁觀者的印象又不相同。
在那些人看來,他那麼快的出劍的速度,根本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他們相信,只要不是在戰場上,單打獨鬥,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他留給大家的印象太過深刻了,完全是震撼性的,在那些人眼中,他就是一個非凡的存在,一座無法攀登的險峰。
第九章 暮色
“托!托!托!”
木劍相擊的聲音如同小鳥一般展開翅膀在黃昏的天空迴蕩,村子前方的溪谷,已被濃厚的暮色所籠罩了。
屋子前空曠的平地上,兩個人影分了開來。
阿嵐額頭上滿是汗珠,她喘著粗氣,情緒有些低落地彎下腰,揀起又一次被打掉的木劍。跟著高暢修煉劍術已經好幾天了,但是,一旦和高暢進行實戰演練,和最初沒有什麼不同,總是過不了兩招,就敗了下來。
她抿著嘴唇,抬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眯著眼睛,望著即將消失在暮靄之中的遠方的山坡上的雜樹林。
她低下頭,將地面上的一顆小石頭踢得飛了起來,往山坡下滾去。
高暢無意中瞧見她微微有些漲紅的美麗臉蛋,他稍稍有些失神,然而,很快移開了視線,遠眺山下的溪谷,只是,他並非想要看什麼,只是在做遠眺的樣子而已。
“去練步伐!”
高暢冷冷地說道,每當他訓練阿嵐的時候,常常出現上述這樣的情況,他不由有些好笑,同時,又對自己有些不滿。
像自己這樣的人,不應該輕易迷失在某些個人情感裡面啊!
因為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生冷。
阿嵐沒有說話,她默默地點點頭,轉身來到屋子旁邊,那裡,搭了一個窩棚一樣的東西,從架子上用繩索系了許多木棒和繩圈下來,有的剛好和阿嵐的頭部水平,有的則與她的胸部等高。
只要一用力推動,木棒和繩圈在繩索的作用力之下,就會前後左右迴蕩起來,阿嵐需要在裡面用一種特定的步伐,躲避木棒,而且還要準確地將劍刺過繩圈。
這樣的訓練方式她並不適應,因此,不是無法準確刺中繩圈,就是很快被木棒打中。
採用這個方式訓練沒幾天,她渾身就青一團,紫一塊了,傷痕累累,然而,她沒有絲毫的抱怨,依然鍥而不捨。
除了睡覺外,她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跟著高暢,在現在的她身上,除了仇恨的目光之外,你看不到過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