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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當然知道衡水令說的是實話,他和衡水令一個管軍,一個管政,若是出了大亂子,兩人自然都脫不了干係,不需要衡水令提醒,他自然也要加快搜尋那群黑衣匪盜的步伐,然而,那群黑衣匪盜就像鬼影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李靖要不就撲空,要不就晚了一步。
比如,這一次,李靖又撲了一次空。
李靖不相信這些黑衣匪盜比那些突厥馬賊還要難對付,對方之所以如此神出鬼沒,必定事有蹊蹺。
不能心急,只要按部就班,一定能找到那些人的蹤跡。
黃晟從村子裡縱馬奔了過來,來到李靖身前,朗聲說道。
“李兄,我們找到了馬隊的痕跡!”
“帶我去!”
李靖點了點頭,輕揮馬鞭,跟隨黃晟而去。
在村子的另一頭,有著大量的馬蹄印,向南而去,李靖和黃晟帶領幾個親兵隨著馬蹄印朝南行駛,馳出兩里地左右,他們來到了一個小溪邊,馬蹄印在小溪邊消失了。
在小溪的對岸,並沒有新的馬蹄印,看來,那群匪盜非常狡猾,他們沿著小溪走了,避免留下痕跡。
上游?還是下游?
黃晟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李靖臉上,等待他下達命令。
李靖從戰馬上跳了下來,他牽著馬在溪邊慢慢踱著步子,仔細地觀察著溪邊的情況,突然,他的目光凝聚在一個地方。
小溪旁有不少灌木叢,雖然,由於溪流奔涌,馬隊馳過的痕跡基本上都已消散乾淨,但是,對有心人來說,卻並非如此。
“下游!”
李靖低喝一聲,翻身上馬,戰馬長嘶一聲,揚蹄向小溪的下游小跑著奔去,黃晟等人忙縱馬跟上。
李靖一邊驅馬向前,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小溪兩旁的情況,然而,馳了幾里路之後,仍然沒有找到對方留下的蹤跡。
“吁!”
李靖低喝一聲,勒住馬韁,前方是一個一丈多高的山崖,在這裡,小溪變成了瀑布,那些匪盜不可能再繼續沿著小溪而行。
是在哪裡出了差錯嗎?
李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驅馬馳到小溪對岸,在對岸沿著小溪往回搜尋。
他再次勒住馬韁,仔細瞧了瞧岸邊,然後,往四周望了望,驅馬上了岸邊的一個土坡,黃晟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忙跟了上來。
土坡一側,是一片田野,在田野內,有眾多的水渠,雖然,莊稼已經收割了,水渠里的水卻仍然沒有乾涸,起碼要下雪之後,那些水渠才會結冰。
“這是哪裡?”
李靖隨口問道。
一個被李靖用來當嚮導的當地人,忙在一旁答道。
“這是石家莊,這些土地都是石大老爺的,石大老爺在對面的山坡那裡有一個莊園。”
“石大老爺?”
李靖微蹙眉頭。
“就是衡水令石堅石大人!”
黃
旁提醒了李靖一句,他說道。
“石大人是石家的家主,衡水石家是當地的第一大族,有良田萬畝,號稱石半城,石大人因為獻城有功,所以,被長樂王任命為衡水令,夏王繼位之後,仍然在任。”
“是嗎?”
李靖微微一笑,眉宇間不知不覺有了一絲厭惡,他縱馬向前奔去,沿著一條從小溪引出來的水渠。
那水渠一直向前方延伸,寬約五尺,完全能容納一匹戰馬在內疾馳,黃晟跟隨在李靖身後,他知道,李靖肯定認為那些匪盜是沿著這條水渠離開的,所以,他們才一直沒有發現那些人留下的痕跡。
一處塢堡修建在一個山坡前,塢堡前,有一條人工挖掘的壕溝,壕溝內盛滿了活水,水渠內的水匯入了壕溝之中,吊橋,鐵門,兩丈來高的寨牆,好一處雄偉的塢堡,幾乎比得上衡水城了。
李靖等人並沒有馳到塢堡前,而是在距離塢堡兩里外的一個土包上觀察著塢堡,在這片土包上,長滿了樹木,掩藏著他們的行蹤。
“這處莊園是石家的產業,在其他地方,石大老爺還有不少產業!”
“那些莊園都像這樣嗎?”
面對李靖的疑問,那個嚮導不敢怠慢,連忙答道。
“稟告大人,那些莊園並沒有這個塢堡堅固,以前,有許多流賊都來攻打過石家的這個塢堡,沒有一家流賊成功過!”
李靖點點頭,揮動馬鞭。
“我們走!”
一行人隨即打馬離開了。
兩個時辰後,衡水,李靖的中軍大營內。
李靖和黃晟兩人低著頭,在他們身前的案几上,鋪著一張地圖,在李靖軍中,有一個做過風水先生的衡水人,以前,他經常給那些世家大族找尋墓地,對衡水當地的地形非常了解,李靖到了衡水之後,讓他畫了一張衡水地圖,為此付了一匹絹布給他。
地圖比較簡略,不過,勉強能用。
“這麼說來,那群匪盜只是襲擊流民聚居點,並沒有襲擊那些當地大族的莊園?”
黃晟抬頭望了李靖一眼,李靖仍然盯著那張地圖,點了點頭。
“看來,事有蹊蹺啊!”
黃晟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不過,那些大族的莊園防守緊密,那些匪盜或許不敢去強攻,這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