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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細作大概分為三種。
第一為死間。
這類人的挑選最為嚴格,他們每一個人對高暢都無比忠心,是靈寶神教的忠實信徒,為了高暢隨時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並且,這些人還必須具有一定的本領,在文武兩方面都有幾把刷子,且擅長隨機應變,掩飾自己,不然,他們就算混入敵方陣營之中,也無法身居高位,不能身居高位,對高暢自然用處不大。
所謂死間,顧名思義,當這些人投入敵營之後,他們和樂壽的聯繫就為之中斷了,他們必須一心一意為敵人效力,不顧一切地往上爬,沒有收到高暢的命令之前,他們就算是面對自己人,也要當做敵人對待。
這類死間的人數很少,高暢對他們的期望卻最大,不是在最緊要的關頭,高暢是不會動用這些棋子的。
雖然這些死間都受過高暢的洗腦,但是,高暢並不相信他們會永遠對自己忠心,畢竟,有時候,人不能改變事情,而是事情改變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環境的改變,所謂的忠誠有時候也是會變質的。
故而,這些死間基本上都有家室拖累,他們的家人都被高暢命令監察司監控了起來,雖然衣食不缺,行動自由,然而卻不能離開所居住的城池,若要出城,必須報備,且隨行都有暗探跟隨,作為制約那些死間的棋子,當那些死間心思浮動的時候,想到那些家人,他們說不定也會改變主意。
除了死間之外,高暢還往長安,洛陽,江都等大城市,以及幽州,陽,河內等軍事要地派遣了不少的細作。
他們有的混入豪強勢力之中,打探那些豪強的虛實,暗中聚集勢力,隨時提供情報,並且根據高暢的需要,隨時準備著倒戈一擊;有的則身處民間,通過在敵情司中培訓學來的本事,監視當地豪強的一舉一動,觀察豪強之間的戰爭,然後將自己觀察到的東西繪製成文卷,通過特定的途徑,送往樂壽。
這些細作的挑選也非常嚴格。
比如,若是高暢要安排細作到長安,打探李唐的虛實,那麼他就要安排原籍在關中的人前去,若是原籍長安自然最好。
之所以如此,乃是這個時代的大背景使然。
這個時代的人鄉土觀念非常嚴重,城池內由當地的官府管理,城池之外的廣大農村,則由當地的宗族家長以鄉約,族規管理,在這種以姓氏,血脈為紐帶的大環境下,人們因此極其排外,一個操著外地口音的人若是混在同一口音的人群中間,就像是在黑夜之中打著一隻明亮的火把一般引人注目,要想靠這樣的人搞什麼秘密活動,基本上是做夢。
幸好,這兩年到處都是戰亂,並且各地地方都在鬧災荒,不是水災,就是旱災,一般的平民百姓要想活下去,只有離開家鄉,淪為流民,由於高暢的領地對流民開放,並且設有賑濟棚接濟流民,且為他們安排田地,組建農莊,讓他們能勉強度日,所以,在高暢的領地內到處都操著各種口音的人,往往一縣之地,基本上長江以南的口音隨處可見。
所以,雖然挑選非常嚴格,這類的細作卻也不缺,畢竟,只要成為了細作,他們一家的田地就不需要繳納田賦,剩下的家人也不必服各種各樣的勞役了,為了家人能活得更好,那些從四面八方漂泊來此的人只要被選中之後,基本上都不會拒絕。
第三類細作則是行商,他們主要負責將前面所說的那些細作打探到的消息傳遞迴樂壽,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相當與那些細作和樂壽之間聯繫的紐帶。
高暢秘密成立的百工營裡面所製造的那些東西,基本上都超越到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比如造紙術,印刷術,由最新式的紡織機織出來的布匹,還有改變了工藝方法的原本就名揚四海的清河絹,各種各樣的新式顏料,所有這些新奇的產品,除了那些能夠用在戰場上的管制用品之外,高暢都需要行商將這些產品賣到全國各地,以便換取自己需
資。
為此,高暢專門成立了一個商會,這個商會以戶部為主導,最初臣服高暢的各大世家都紛紛出錢出力,加入其中,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從中分了不少利潤。
高暢之所以沒有吃自己吃獨食,而是主動將那些世家拉進來共同賺錢,第一,自然是因為有了世家的人力物力的支持,百工營的發展將更加迅速,商品也會越造越多,而有了那些世家的影響力,利用他們原本的商業途徑,商會的擴張也會迅速許多,乃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高暢想把那些世家的注意力從土地吸引到商業上來,這個時代,由於商品貧乏,物產不豐,交通不便,所以商業流通不夠,大舉興辦工商並沒有那樣的土壤,但是,自從高暢轉世來了之後,製造大量新奇而實用的玩意,商業的土壤也漸漸變得肥沃起來,若是通過商業行為所賺到的遠比土地出產的要多,那些世家也就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商業之上,不再一個心思地兼併土地。
當然,要想完全杜絕土地兼併還是一段漫長的路程,需要數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時間,不過,高暢有信心,當他奪取權柄之後,在有生之年能解決這個問題。
經過一年的布置,這個秘密商會的觸角已經遍布全國的大中城市,他們在賺取錢財和物資的同時,也把各個地方的情報源源不斷地傳回了樂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