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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五百高暢軍的異動,交河的竇建德軍並沒有絲毫的察覺,這支竇建德軍原本是樂壽的一個豪強,竇建德進駐樂壽後,他率本部一千人投靠了竇建德,被竇建德封為將軍,然後率領本部人馬駐紮在交河,防備對面的高暢軍。
這個統帥一千士卒的將軍名叫楊昊文,他的軍隊並沒有得到竇建德本部的供養,糧草和輜重全靠自籌,在竇建德軍中,除了他的嫡系部隊,以及數千人以上的大部隊,像楊昊文這樣的小股部隊,都是如此處理的。
楊昊文投靠竇建德之後,除了在得到竇建德的一些金銀犒賞之外,和原來差不多,只是他占據的地盤由富裕的樂壽變為了貧瘠的交河。
交河一地雖然貧瘠,養他這一千人勉強還可以,楊昊文也樂得在此做一個土皇帝,他雖然對竇建德並沒有多少忠誠度,卻也沒有放鬆對漳河東岸高暢軍的監視。
只是,高暢軍在交河經營的時間遠比他要長,高暢軍撤離交河之後,敵情司在交河留下了大量的眼線,楊昊文軍全軍的防線布置,以及一舉一動全都在敵情司的掌握中。
可以說,只要弓高的高暢軍向交河的楊昊文發動進攻,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就一舉而下,所以,要將五百人在清晨運過楊昊文的防線進入河間郡,更是小菜一碟。
當這五百人越過漳水,進入河間郡的地界後,弓高的幾千高暢軍也在徐勝治的帶領下行動了起來,蓄勢待發。
第六十四章 竇建德的選擇
揮揮手,先前跪在他身前的傳令兵站起身,走出門去令兵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竇建德深吸了一口氣,扶著案幾坐在錦凳上,他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盯著案几上桐油燈跳躍的火光,神情呆滯。
半晌,他喉嚨發出一聲輕響,竇建德抬起頭,臉上恢復了生氣,瞳孔也開始轉動起來,眼神變得堅定。
“來人!”
他站起身,向外高聲叫道。
站在門外的親兵走進屋來,跪在堂下,竇建德沉吟片刻,說道。
“你快去將宋正本大人,凌敬大人叫來!”
那親兵道了聲是,起身走出門去。
竇建德從案幾後走了出來,在這間書房內來回踱著步子,眉頭忽而緊皺,忽而放鬆,像是在思考什麼重大的難題。
過了一會,他停下了來回走動,仰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目光在室內緩緩地轉了一圈,大王的尊嚴和霸氣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然後,他快步離開了書房。
兩刻鐘後,在長樂王府的一間密室里,竇建德,宋正本,凌敬三人相對而坐。
現在已是亥時時分,萬籟俱寂,宋正本和凌敬兩人是被竇建德的親兵從被窩裡叫醒的,他們知道,要不是有什麼急事,竇建德是不會這樣做的,於是,他們只是在身上多披了一件夾衫就匆匆地趕來了。
宋。凌二人入座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望著上首地竇建德,等待他說話。
室內擺著一個火盆,六月的北方深夜算不得冷,火盆的作用主要是用來照明,竇建德的這間密室位於書房下面,除了寥寥幾人。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並不多,只有商議極其重要的事情,竇建德才會選擇在此。
在沒有風的情況下,火盆內的火苗安靜地跳動著,竇建德三人地臉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這麼晚將兩位先生請到這裡來,本王非常抱歉!”
最初。聽到那個消息後,竇建德很受打擊,險些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從驚慌失措中緩和過來了,故而,即便心急如火,他仍然向宋正本和凌敬表達出了自己禮賢下士的一面。
“大王言重了,吾等愧不敢當!“
宋正本和凌敬連忙朝竇建德作了一個揖,連聲道不敢。
“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將兩位先生請到這裡。實在是因為事關重大,本王現已方寸大亂。希望兩位先生能為本王指點迷津!”
竇建德停頓了片刻,目光誠懇地從宋。凌兩人面上掃過,繼續說道。
“據探馬來報!左御衛大將軍,郡留守薛世雄親率三萬郡精兵已至河間,明日當至郡城與王琮會合,現我軍在樂壽僅有三千人,如何是好啊!”
“什麼?”
凌敬一臉詫異,失聲問道,宋正本雖然沒有出聲。一絲驚異之色也從臉上一掠而過,他的手下意識地放在了下頜飄散的鬍鬚上。
“此事可真?”
凌敬揮動長袖。將手放在了案几上,出聲問道。
“絕無虛假!薛世雄這次出兵非常隱秘,大軍從郡出發之際,我方地細作方才知道消息,由於敵人的大軍軍一路行進隔絕了交通,使得我方細作的消息無法傳遞出來,唯有繞路前來樂壽報信,因此,當這個消息傳到時,薛世雄的大軍已經進入了河間郡,另外,我軍布置在郡城外的探馬也回來了,他確定有一股數千人的隋軍趕到了河間郡城,在城外紮下了大營,照我看來,這支軍隊就是薛世雄的前鋒,薛世雄的主力大軍最遲將在明日到達郡城!”
竇建德沉聲說道,面色凝重,他也希望這是探子的虛報,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就在剛才,又有一路探子將同樣地消息傳了回來。
“為什麼薛世雄會突然領兵前來呢?他駐守在郡對抗胡人,一般說來,那支軍隊是不能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