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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多數為小股勢力,分散開來,無法聚在一起,畢竟,那些小頭目中,並沒有雄才偉略之人,也沒有人的威信能夠達到一呼百應,號令群雄的地步。
後來,高暢奪竇建德之位,當時,竇建德有許多養子,一些人被高暢所殺,另一些人則害怕受到清洗,率領親兵逃亡,一部分亡於高雞泊中,另一部分則亡於豆子炕內,在那些人中,有些人原本就是豆子炕的阿舅軍餘部,格謙死後,他們沒有跟隨高開道北上,而是投奔了竇建德,此時只是重歸舊地而已!
那些人回到豆子炕後,以他們的威信,他們很快就把散落在豆子炕中的流賊勢力整合起來,準備為竇建德報仇。
不過,這些人也知道以現在的他們的力量,在高暢忙著開疆闢土的時候,自保無妨,想要尋仇,沒門!
畢竟,老百姓若是能活下去,就算活得艱難,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上山為賊,在高暢治下的平原郡,是不會有人拋離家園,隨其上山的。
率眾下去劫掠?裹挾眾人上山?
可惜,鎮守平原郡的高懷義不是無能之輩,他根據高暢的意見建立的警報系統甚為了得,敵情司在流賊軍中也布下了不少的探子,故而,每當豆子炕內的賊眾想要劫掠百姓時,他們尚未出山,散步在平原郡內的宗族們的塢堡和流民聚居點就得到了消息,當賊眾出得山來,迎接他們的往往是嚴陣以待的郡兵和鄉兵。
所以,這些人紛紛向外尋求援助,甚至與素來和他們不合的長白王薄,以及相互看不對眼的瓦崗軍結盟,反正只要能為竇建德報仇,讓他們做什麼都行。
王薄想要東進,自然需要河北的流賊配合,否則他對平原郡的情況毫不了解,極有可能撞得滿頭是包。
所以,當他率軍突入平原時,豆子炕的大小賊眾則與之呼應,糾集了所有的力量下得山來,配合王薄攻打平原。
在這些賊子裡面的無間通過特殊渠道很快就把消息傳遞了出來,當河北賊和山東賊聚在一起的時候,郡城內的高懷義已經做好了準備。
為了贏得整軍的時間,平昌縣進行了殊死的抵抗,不過,在內應的幫助下,王薄很快就攻下了平昌縣。
在平昌縣主事的官吏基本上來自當地的大族,為了保持政權的穩定,高暢並沒有大刀闊斧地進行什麼改革,畢竟,在他那裡,寒門士子出身的官吏太少了點,由自己培養的人才現在還不堪大用。
所以,官吏的任命他依然襲用了舊隋的那一套,只不過,他們的權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他們只能施行民政,正規軍就不用說了,就連郡兵,鄉兵的訓練,統率也牢牢地掌控在軍隊系統裡面,就連當地大族的私兵也必須交由高暢的人統領,農忙時讓他們回家務農,農閒時則聚在一起訓練,或進行基礎建設,修橋補路什麼的!
再加上神廟的建立,不但流民聚居點,就連那些宗族的塢堡內,也必須建立神廟,派遣神官,這更進一步加強了高暢的統治。
另外,則是特務機關監察司的存在,讓那些官吏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樣做雖然保證了政權的穩定,使其牢牢地掌控在高暢手中,中央的政令不致無法在下面施行,也使得這些大族出身的官吏不敢肆意為自己的家族出頭,以公謀私,然而,這樣做傷害了當地大族的利益,讓某些目光短淺的傢伙心懷不滿。
平昌縣的陷落,就是這樣一些傢伙做的好事。
他們和
間之間的聯絡人隸屬宇文世家,若沒有宇文家的存在不會給流賊打開城門,畢竟,他們也對王薄等人心懷疑懼,只不過,有宇文家的保證,他們才如此做了,他們也深信宇文家的話,那就是高暢無法活著離開幽州,他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也為了獲取更多的東西,他們義無反顧地反叛了。
打下平昌之後,形勢對王薄非常有利,因為這個時候,高懷義仍然沒能將軍隊徵集齊全,要讓那些百姓放下鋤頭,離開家園,拿起武器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縱然他們對高暢忠心無比,極其地響應官府的政令,也不是短期內就可以集結完畢的。
在平昌的糧倉內存有不少糧食,它們中的一部分將要運往幽州前線,另一部分則是救濟糧,當治下出現災荒時,這些糧食就會用上,不過,這時,它們已經變成了王薄大軍的軍糧,起碼能供五萬大軍半月所用。
這個時候,行動快速對王薄的大軍來說將是取勝的關鍵,他應該只能一部分士卒在平昌,負責糧草的押送工作,自己則率領大軍突進,在高懷義還沒有集結好部隊前,進抵郡城城下,打高懷義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流賊就是流賊,不能像訓練精良的正規軍一樣做到令行禁止。
平昌的城門被內應打開後,各路豪傑則紛紛湧進城去,大肆劫掠,強姦殺人,無所不為,在這些人中間,有王薄的人,也有豆子炕的傢伙,王薄的命令根本無法傳遞下去,就連他那由宗族子弟組成的親兵,也加入了狂歡之中。
人這東西,其實跟野獸沒有什麼區別,可惡之處,有時更勝一籌。
當他們習慣於血腥和殺戮時,所謂的良知,所謂的道德也就什麼也不是了,他們在進行殺戮和強姦時,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一涌而下,無法回頭,也無法止住,除非將水庫的水放完,不然是停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