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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大王洪福,某家尚好!”
雖然兩人處在不同的陣營,並且是敵對之勢,對高暢這人,尉遲恭卻沒有什麼仇恨之心,往深一點說,他心中甚至有著一絲敬佩,偶爾甚至會這樣想,要是自己跟隨的主君像高暢那般英明就好了,當然,雖然有這樣的念頭,卻並不代表他會背主另投。
“大王的來意,某家已然知曉,若是想要勸降某家,那麼,大王還是省一些口水,宋大帥對某家有知遇之恩,某家無從報答,唯死而已!”
尉遲恭沒有對高暢惡語相向,不過,卻也斬釘截鐵地向高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高暢笑了笑,對尉遲恭的回答不置可否,他向城門靠近一步,朝城樓上大聲說道。
“敬德兄,你我相距如此之遠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敬德兄,若是方便,可否打開城門,讓高某入城一會!”
“什麼?”
尉遲恭失聲驚呼,高暢的話出乎他的意料。
“某隻帶身邊這一家奴入城,不再有別人隨行,敬德兄,意下如何?”
對方為什麼這樣做?
一旦高暢入城,也就成了瓮中之鱉,生殺大權也都掌握在了尉遲恭手中,若是尉遲恭要他死,就算他和那個家僕再是驍勇善戰,也敵不過上千健兒。
高陽不過是一座小城,守軍不過區區一千來人,高暢若是想要攻下高陽,只需要圍著四門延續攻打,這座城池不到一天或許就會陷落吧,可以說主動權盡數掌握在他手中,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自陷險地呢?
莫非自己真的值得他這樣做!
“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尉遲恭沒有遲疑,既然高暢膽敢孤身入城,自己難道沒有膽子開門迎客嗎?不管對方意欲如何,還是先請對方入城再說。
第六十三章 收敬德(中)
次孤身進高陽來勸降尉遲恭的舉動,他的那些部將和贊同,認為這舉動殊為不智。
高陽不過區區一個小城,只要將雲梯,攻城車,撞車都攻城器械準備停當,輕易就能將其攻下,也不需要損耗多少士卒,花費多少時間,攻下高陽之後,尉遲恭是死還是活,還不是盡數掌握在本方手中,那個時候,要殺他,還是收服他,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又何必冒著危險孤身入城呢?
畢竟,高暢不僅是一軍主將,還是一國之君,轉世的神靈,夏國一百多萬子民的主上,為了一個區區的尉遲恭冒如此大的危險,未免不值得。
不過,高暢在他們心中和神靈差不多,一直強勢慣了,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所以,那些部將只是稍作勸說,見高暢依然一意孤行,也就放棄了勸說,只是做好了攻城的準備,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就立刻攻城。
高暢不但不是一個魯莽之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一個堪比諸葛武侯般謹慎的人,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冒險。
對尉遲恭這個人,高暢事先搜集了他不少的資料,要在這世界上找出比他更加了解尉遲恭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初,高暢出使魏刀兒大營,曾經和尉遲恭一敘,兩人相談甚歡,頗有些惺惺相惜之,雖然相談的時間甚短,高暢對尉遲恭卻也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在和他搜集的那些資料一融合,尉遲恭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高暢已然了解甚深。
依照尉遲恭的為人,高暢相信尉遲恭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就算無法勸他歸降,他也會將高暢放出城,他寧願和高暢在戰場上見個真章,也不會背信棄義,派人圍殺高暢,畢竟,高暢曾經在沙場上饒他一命,只是這一點,尉遲恭就不會行那小人手段,總的說來,他是一個有信有義,知恩必報的北地漢子。
何況,自己作為一國之主,手掌數十萬雄兵,為了他居然會自陷險地,只是這一點,就能讓尉遲恭感激涕零。
正因如此,高暢才力排眾議,只帶著雄闊海一人孤身進入高陽城中,勸說尉遲恭歸降。
尉遲恭的軍營就設在城門背後,原本是民居,不過那些房屋都被撤得差不多了,只有寥寥幾間屋子依然保存,在屋子外是一大片空地,鋪著淺淺的一層白雪,空地上,孤零零地生長著幾株樹木,樹枝上滿是積雪。
尉遲恭帶著十來個親衛將高暢迎入城中,他旗下的那些士卒抱著刀槍站在城樓上,好奇地瞧著高暢和雄闊海兩人從城門的通道經過,進入一旁的軍營之中。
這是一間保存良好的屋子,看樣子,從前它是一處宅院的堂屋,所以顯得甚為寬闊,在屋子的四角擺放著火盆,木柴在火盆中畢撥畢撥地吞吐著火苗,火焰散發著溫暖,驅散了通過大開的門窗滲透進屋的寒氣。
尉遲恭和高暢分賓主坐下,雄闊海站在高暢身後,銅鈴一般的眼睛狠狠地掃射四周,尉遲恭的親衛們站在屋子四周,氣勢洶洶地瞪著他們兩人。
“大王,有話請說,不過,若是勸某家歸降,就不必多費唇舌了!”
尉遲恭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雖然他知道高暢出現在這裡只會是勸說自己歸降,說實話,要說他不會為此而感動,那是謊言,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以死報答宋金剛知遇之恩的想法在心中已經閃爍不定了。
高暢笑了笑,神色自若地說道。
“敬德兄,現在,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的志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