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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軍通過這條道路時,已經整修了道路,讓道路變得容易行走了一些,然而,有些路段還是需要工兵疏通,方能讓裝載著大量輜重的馬車通過。
何況,這次轉進只是撤軍,而不是逃跑,所以,也不能放任士卒們縱馬飛奔,一旦如此,很有可能約束不了隊形,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驚慌不安的大軍就有可能形成潰逃,所謂的風聲鶴唳不就是如此?堂堂一個前秦的大帝國就是因此而坍塌的,更何況他這個不成器的小集體。
隊伍從山坡下緩緩朝北而去,一匹快馬從遠方的山坡急轉出來,朝宋金剛疾馳而來,不多時,就來到了山坡下,那個騎士下了戰馬,徒步朝山坡上奔來。
宋金剛的親衛們檢驗過號牌之後,將那人帶了上來,那人一見到宋金剛,立刻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稟大帥,後軍現距我中軍有四十里!”
前軍出發得早,所以和宋金剛的中軍之間的距離拉得很大,而范子同率領的後軍比中軍晚出發了一個時辰,所以,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得並不是很開。
不過,宋金剛對此並不滿意,他認為范子同的後軍距離中軍稍微遠了一些,並不能起到前後呼應的作用,萬一,高暢的大軍真的追了上來,在半途設伏,不管他是攻擊中軍還是後軍,另一邊都不能很好地救援。
宋金剛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想了想,沉聲說道。
“再去後軍傳達我的命令,命令范將軍加快行軍速度,和中軍之間的距離萬不能超過二十里,同時,命他多派斥候斷後,打探高暢軍的消息,以免被敵軍追擊!”
“是!”
傳令兵高聲領命,行禮之後轉身離去,到了山坡之下,再翻身上馬,朝南逆著大軍行進的方向疾馳而去。
申時末,宋金剛的大軍抵擋了宿營地。
那是一個避風的山坡,山上的積雪已經被前軍清掃乾淨,然後放了一把大火,將灌木,草叢等燒了個一乾二淨,隨後,在被大夥炙烤過依舊顯得滾燙的地面上搭起了營帳,然後,將搜集來的柴火放在每個營帳的空地上,一到晚間,可以點上篝火,驅散寒氣,讓士卒們不致在睡夢中凍死。
前軍所做的也只能是這樣了,至於大營的防護措施就不怎麼樣了,時間有限,不可能在大營之外再深挖壕溝,打下木樁,修建棚欄,待到中軍到達時,也只是將取下了輜重的馬車車廂放在了大營四周,簡單地圍了圍就算了事。
也只能這樣了!
對前軍所做的一切,宋金剛雖然不是非常滿意,卻也沒有太多怨言,反正今晚只是隨便湊合一夜,待到凌晨,他會率領一部分輕騎出發,會合前方的前軍,奇襲高陽城下的高暢軍,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至於輜重什麼的,則留給後軍,讓其緩行,宋金剛相信,大軍今晚就能在高陽城中歇息了,不再受這寒夜之苦。
進入高陽之後,宋金剛決定留下三千人守城,阻擊高暢的追兵,為大軍北歸贏取時間,若是三天之內,高暢軍都還沒有出現在高陽城下,那三千人就會放棄高陽,回歸上谷。
那些占領的城池宋金剛自然捨不得放棄,然而,他也明白毒蛇噬手,壯士斷碗的道理,所以,再是不舍,也只得放棄,他根本沒有實力守住那些城池。
待到來年,他若再次率軍南下,就絕不會像現在這般輕率了。
若是能在突厥借兵,與突厥人組成聯軍南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可以西聯雁門劉武周,東結幽州羅藝,共抗高暢。
大家既然坐在了一方之豪的位置上,都不是鼠目寸光之輩,劉武周姑且不論,主要是羅藝,他肯定清楚,在幽州之南出現了一個強大的政權對幽州來說不會是什麼好事。
若是自己占據上谷郡,根本沒有能力威脅幽州的安全,然而,要是換了雄踞冀州的高暢占據上谷郡,羅藝恐怕就要寢食難安了。
所以,一旦高暢攻打上谷郡,羅藝絕對會出兵相救,就算不相救,也會採取圍魏救趙之計,出兵河間,形成威懾之勢,迫使高暢退兵。
宋金剛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很好,然而,計劃就是計劃,計劃若是不能實現也只是空話而已!當然,若是按照常理,宋金剛的計劃自然有實現的可能,然而,這一切必須要等他回到上谷郡之後方才有機會施行。
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在於無知,特別是當一個繩套在他的脖子上套牢的時候,他依舊懵懵懂懂,渾然不覺。
酉時末。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營內,篝火相繼點燃,整個土坡上,全是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夜色中遠遠望去,分外的漂亮!
高暢勒住馬韁,注視著遠方的那片火光,在他身旁的范子同連忙停了下來,很自覺地按捺住身下的坐騎,使得自己稍微落後高暢一點。
夜風吹來,遠處的山林在呼呼作響,黑暗中的隊伍,戰馬在小聲地打著響鼻。
幾點火光從黑暗的前方移動了過來,火光在黑暗中上下跳躍,越來越近,那是宋金剛安排在大營外的斥候。
“前方可是范子同范將軍的隊伍?”
暗夜中,隨風飄來了斥候們的喊聲,傳至此處,清晰入耳。
第六十一章 高暢大戰宋金剛
的一個時候,范子同選擇投降,在他看來雖然是無可,卻也是最明智的決定,而一旦投降了高暢,范子同立刻轉變了過往的立場,死心塌地地為高暢辦起事情來,一句話,現在的他從宋金剛走狗這個角色轉化成為了高暢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