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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1點了,還沒見人下來,劉縣長急得不停的在走圈,想上去看,被警衛攔住了。
2點的時候,在小劉的攙扶下王老下來了,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褲子上都是山上的泥土,幾個警衛都跑了過來用毛巾擦了又擦。
“我和小劉去骨烈家,你們別跟著了。”王老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只惹的劉縣長眼淚刷刷的流,應該是哭的把嗓子都變聲了,跟隨了他十來年的劉縣長還沒見過老首長這麼失態過。
村長在前面帶路,看著一路的好景色,王老也慢慢的恢復了常態,路上也向村長問了不少骨烈的情況。
剛臨近骨烈家,旺財在門口汪汪大叫了起來!
“牛伢幾,開門,我是你三伯,有人來看你了。”村長對著那扇老木門大喊。
骨烈連忙從屋裡跑了出來,有人來看自己了?肯定不是村裡的,好像自己沒什麼親戚呀!
“我是你爺爺的朋友,最近聽說骨老去世了,今天來祭拜一下,順便來看看你,”老頭仔細的把骨烈看了又看,眼前壯實的骨烈讓王老心裡由衷的高興。
“快請人進去坐呀!你個不懂事的後生。”村長站旁邊有點急了。
“快請進!”骨烈有點傻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穿的這麼好的人來鄉下,還是來自己家裡。
“我就先回去了,村里還又點事要處理。”村長知趣的走開了。
“今天我在你家吃飯,聽說你的手藝不錯哦。”老頭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放過,家雖然很簡陋,但收拾的還是比較乾淨了,說明骨老的家教好,一個小男孩就可以把家裡收拾的這麼幹淨,現在可很少見。
“都是鄉下幾個菜,您是我爺爺的朋友,怕怠慢了您。”骨烈頭一次看見穿西服的人,心裡其實很緊張。
“沒關係,你去做飯吧,我到處看看就行,搞兩三個菜就行了。”老頭看著有點緊張的骨烈說道。
看著兩間土磚房,骨老的遺像就掛在堂屋的最中間,床上是標準的豆腐塊,再看隔壁的房間,連那個房子都是軍隊裡常見的東西,收拾的乾乾淨淨。
回到堂屋的遺像前,老頭的眼淚又出來了,為了國家兒子兒媳沒了,到老了住的這樣的房子,回想起自己和老連長以前殺敵的情景,老人哭的象個小孩一樣。尤其是看到骨老床上那一箱子軍功章的時候,心情格外的激動。哭得連屋外的小劉都嚇得臉都白了,但又不敢進門,這個掌管幾十萬兵的軍區司令平時都是一臉的嚴肅,別說哭了,也就是今天進門看見骨烈的時候首長笑的最開心。
骨烈炒了幾個小菜,把家裡的腊味都選上了,自己爺爺的朋友過來看望他,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聽說你想去當兵?”老人嘴裡吃著骨烈炒的臘兔子笑嘻嘻的看著他說。“炒菜的水平不錯,正宗的野味,自己抓的?”
“嗯,我也要像我爸爸媽媽和爺爺那樣。”骨烈這時候是昂起頭來說話的,一想起爺爺他就有點激動。
“野兔是我用爺爺的銃打來的。”骨烈隨手就指著掛在牆上的土銃。
“有志氣,做人就要象你爺爺那樣,我姓王,以後你就叫我王爺爺吧!我和你爺爺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老頭吃的很少,看著樸實的骨烈不停的點著頭。
“嗯,不知道張鄉長幫我搞好了麼,他答應幫我去改年齡送我去當兵。為了去當兵我書都沒讀了。”骨烈也吃完了,邊收拾桌子邊說。
“這麼喜歡部隊?”王司令問道,其實他也知道,一個軍人家庭出身的人嚮往去部隊一點都不奇怪,自己的兒女都在部隊裡工作。
“是的,我要學我爺爺和父母,這也是爺爺從小對我的教導,我不敢忘記。”骨烈說話的聲音很大,讓王司令員聽出了那種新兵的味道。
老頭和骨烈聊了很久的閒話就走了,骨烈在曬穀坪打沙袋也打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用毛巾擦了臉上的汗,琢磨著今天的事情,那老頭很奇怪,眼睛紅紅的,肯定哭過,不過是爺爺的老朋友也不算奇怪了,奇怪的是那個穿黑西服的大漢一直站在門口,連飯都沒吃,那時候骨烈可不懂什麼警衛的事,反正就是覺得不正常,但又不敢問白髮老頭,和爺爺一輩的人他可不敢亂說話。
王司令下來拜骨烈爺爺的事全部被幹部們都掩蓋了,誰都不敢向外提起他的身份。王司令十分的清楚骨老的脾氣,行的正,坐的正,從不搞小動作,為了國家建設他連正常的補助都不要了,按照老連長立的戰功,應該是生活在北京的,自己願意在這個古老的小村子住了這麼多年,連去世的時候都沒告訴任何一個老部下。平時也拒絕老部下來鄉里探望,更不用說拿錢來。看著現在的年輕人幾乎都變了樣,心裡覺得很是痛心。
從骨烈的影子裡隱約可以看到老連長當年的影子,這是王司令這次下來感覺到最欣慰的一件事,老連長留下的唯一血脈還沒變質,足可以看出平時對骨烈的教育有多嚴格了,在縣裡住了一夜的王司令第二天就返回了軍區。
日子馬上就要到12月了,這也是徵兵開始的時候,街上就掛了當兵光榮的紅布條,不過身在鄉里的骨烈對外面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每天還是打自己的獵,每天和黑子旺財在野外戲耍,鍛鍊身體,沒事就去菜地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