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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莫跟著他的同學們全部靠牆蹲了下來。雙手抱著頭。忽然間讓歐陽莫感覺極具諷刺意味的是,章莉就蹲在了他的旁邊。
剛剛蹲下,就聽到了外面的警笛大作。大家一陣騷動。
一個穿牛仔褲拿槍的傢伙立即憑空放了一槍,聲音震耳欲聾,男生全被嚇的心裡“咯噔”一下,不少女生已經被嚇的小聲哭了起來。那穿牛仔褲的傢伙喊道:“所有人都別動!誰敢亂動老子就打死誰!”
聽到了槍聲,外面警察的聲音馬上透過喇叭傳了進來:“裡面的劫匪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傷害人質,罪上加罪。趕緊出來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背包的劫匪躲在門後,朝外面大聲的喊:“搶銀行已經是死罪了!投降也是死!我們現在手裡有三十個人質。給我們一輛防彈汽車,四把衝鋒鎗。從現在開始,車不來的話,每隔十分鐘就殺一個人質!”
蹲在地上的眾人聽到這話,心裡的恐懼到了極點。歐陽莫蹲著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了。他手心裡全都是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的情節,怎麼會這麼突然地活生生的生在自己身上。
在這緊張的時刻,歐陽莫的思緒甚至有點模糊。他忽然想對旁邊的章莉說幾句安慰的話,但他又不敢。他又開始懷念散打館那個面相不善的館長了,現在覺得那張臉是那麼的親切。緊張的空氣甚至讓他有點眩暈。
外面的警察依舊在不停地喊話,裡面的劫匪也在不停的提著要求和條件。可歐陽莫什麼都聽不清楚。他蹲在那裡,思維有點模糊,肚子緊張的有些絞痛。他多希望這是一個噩夢,自己馬上要從夢中醒來。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找夢醒後的那種輕鬆感。
這時候,一個光頭的劫匪忽然拉起一個人站了起來,眾人一陣小小的騷動。歐陽莫立即清醒了過來。他仔細一看,被拉起來的人是同學張淳。那個劫匪把張淳直接推到了門口,用槍抵住了他的後背。張淳的臉因為恐懼都變形了,顫顫抖抖的說著:“別……別……”
“砰”的一聲。張淳倒在了飯館門口。一身的血。
歐陽莫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恐懼已經麻痹了他的大腦。他已經覺得自己無法思考了。
一些膽小的女生再也承受不了,嚎啕大哭起來。那背包的劫匪喊了一聲:“都給我閉嘴!誰敢再出一聲,現在就死!”
這一嗓子喊過,那些女生的嚎啕都變成了小聲的啜泣。
外面的警察又在喊話:“不要再負隅頑抗,不要傷害人質。趕快出來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那背包的劫匪不答話。過了一陣,對著外面的警察喊道:“又過十分鐘了!”說完對著那光頭的劫匪使了個手勢,示意他再揪一個人質出來。
那光頭的劫匪點了點頭。拿著槍就朝著歐陽莫的方向走了過來。
歐陽莫的心“怦怦”的亂跳。他看著那光頭的劫匪,臉上驚恐的神色如同待宰的羔羊。
光頭劫匪走了過來,在歐陽莫身邊停住了。他伸出手,抓的卻不是歐陽莫。他抓住的,是蹲在歐陽莫旁邊的,章莉的頭。
章莉開始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來。她拼命甩動著頭,想要掙開光頭劫匪的手。悽慘的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光頭劫匪就像拎著一隻小雞一般,把章莉朝門口拖去,讓她面對著外面的世界。然後,用烏黑的手槍抵住了她的後背。
章莉已不再掙扎。她緩緩的回過了頭,臉上儘是哀怨的淚水。
她對著身後的眾人,看了一眼。
歐陽莫知道,她這一眼,想看的只是一個人。一個暗戀著她的人。
歐陽莫抬頭看過去。看著那一雙哀怨的眼睛,有怨恨,有不舍,有無助。
臨死之前,那一絲絲的羈絆。
“砰”的一聲巨響,章莉倒下了。
一地鮮血。
這一槍,讓歐陽莫完成了從人到獸的轉變。
後記:此小說是古風詩聖歐陽乾乾繼《踢館日記》、《對神之戰》之後的又一篇力作。與以往不同的是,此篇十二月份新番的小說,寫作於寒風呼嘯的北方。寒冷的氣候讓作者的熱血變成冰冷的鐵流。
通過這部小說,大家將看到一個讀書的少年,如何轉變為冷漠的殺人機器。將看到一場牽涉到國際巨變的殘酷,冷漠,現實,而又熱血的軍事硝煙。敬請期待下章:《困獸》。
第二章 困獸
章莉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痛呼一聲,就頹然的倒下了。
歐陽莫能看見她那側著的臉,依然的清秀,只不過圓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
死不瞑目。
仿佛在質問世人,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
歐陽莫把這對世人的質問,全部當成了她對自己的質問。
劫匪手裡有大量的人質,並且隱蔽性極強,完全沒有給外面的特警任何的狙擊角度。警察跟裡面劫匪的對峙依然繼續,所有人都很緊張。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歐陽莫已經淚流滿面。
但是他的神情卻是如此的猙獰!他為了保持自己的鎮定,已經把自己的舌尖生生的咬了下來!
他咽下了滿嘴的鮮血,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