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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止的少昊忽然跳起來,伸手砸出從污水池底部隨意抓起的東西。子彈都打不穿的機甲,自然不會被砸壞,少昊這樣做就是不甘心。
槍連續兩聲響起,第一槍穿過少昊拋來的東西上,這是一塊老式硬碟,方方正正比磚頭殺傷力要大的多,子彈去勢不竭打穿少昊腦袋,而後從另一端飛出。另一槍穿過被燒成破爛的防彈衣,射入少昊的心臟,去勢不竭,又打穿少昊後背防彈衣。現在從醫學的角度,少昊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死人。
飛龍往前走一步,電子合成的警報器響起,有危險?飛龍疑惑,剛掃描一半,便被一根高壓線搭在頭上,身體泛起白色的火花,不可一世的戰鬥機器轟然倒塌。
被子彈擊穿的硬碟,飛出一道弧線,砸道根高壓線接頭,這根高壓線把飛龍變成廢鐵。
槍炮的硝煙殆盡後,下水道只餘下電流的嗞嗞聲,順著少昊的傷口,殷紅色的血液在地面上擴散,流到低洼處染紅一方土地,一顆艾草正努力生長,有這份養料,它一定會長的更加挺拔。
章四 一隻狗
黑暗中幽靈帶著一陣陣機械轟鳴,戰火發現高壓電擊倒的飛龍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半,戰火看了看已經變成廢鐵的飛龍,又看了看時間,轉身無奈離去,必須要在六點前趕回基地,否則自己也會報廢。
戰火又死死看了眼毫無生機的少昊,這才快速飛出下水道。這裡永眠了一位兄弟。
現在少昊不再是一個生命體,血液正往外流,胸膛上防彈衣被打穿,原本放在胸口的綠色藥劑,被徹底打爆。雙螺旋形狀的藥劑,順著玻璃管一點點往外流,流進傷口中,融進血液里。當藥劑完全進入心臟後,少昊的傷口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體內的細胞也在快速完成新陳代謝。
缺陷的基因,病變的基因都得到修復,雙螺旋形狀的基因藥劑,正在給這具身體注入活力,給這具身體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原本在醫學意義上的死人,就是因為這麼一管小小的藥劑出現轉折。
身體上的傷口正在癒合,燒傷的皮膚也在脫落,毛髮在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生長,整具屍體發散勃勃生機。最難治癒的傷口是腦部,子彈打穿顱骨,並且擊傷了大腦。綠色的藥劑順著毛細血管流到腦部,顱腔出血,血液若是凝固,必然會壓住腦血管,救活了也是半身不遂。
綠色的藥劑好似含有什麼奇異的功能,一點點化解淤血,分出一半的藥劑,滲透進彈道中。一切難題迎刃而解,科學意義上的死人,又活了過來!
睜開酸澀的眼睛,少昊忽然發覺自己身體不是那麼疼痛,轉動一下手臂,猛然錯愕,明明是肩胛骨破裂的手臂,現在居然不痛了!而且種種跡象表明,原本骨折的骨骼已經痊癒。
不由自主的抓了抓頭皮,少昊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喜歡抓頭皮,手指觸碰到腦袋時,少昊更是覺得毛骨悚然,明明被燒掉的頭髮,居然又長出來。
扯開燒成破爛的防彈衣,低頭看了看赤裸的身體,繃帶早就被燒成灰,赤裸的身體泛著白皙的光芒,周身上下沒有一道疤痕,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抬眼看到報廢的戰鬥機器人,光潔的護甲光亮如鏡,裡面映襯出熟悉的臉,若不是這麼大一坨廢鐵躺在這裡,少昊真覺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危機感還縈繞在心頭,哪裡才安全,少昊潛意識想到實驗室,也許在那裡能解開一些疑惑。
想了想地面上橫行的機器人,少昊又皺起眉頭來,忽然他想到一個細節,自己剛走出實驗室,並沒有遇到機器人,而是等到晚上八點以後,這些機器人才出現,是不是機器人在每天固定的時間出沒?
猜測需要用實踐來驗證,少昊又看了看護甲中的倒影,決定去實驗室找答案。
下水道的鐵蓋下藏著一個幽靈,他小心翼翼試圖通過下水道的縫隙觀察周圍,試圖從嗚咽風聲中找到蛛絲馬跡。
保持這樣的姿勢,維持這頻率的心跳,趙少浩足足等待兩個鐘頭,見周圍沒有異常,這才托起下水道井蓋,好似一個土撥鼠,雙眼放光觀察四周。
原處的大本鐘指向下午六點,距離昨夜的狂亂已經過去二十二小時,少昊昏迷了二十個小時,生命理論上只餘下六天。
街道如昨天般蕭瑟,太陽照在廢棄車輛上,拉出斜長的光影,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鋼鐵叢林好似沒有甦醒,仍在沉睡。
少昊看了看路牌,發覺自己又繞回來起點,實驗室離自己的距離只有五十米。順手從地上拿起一根鋼管,明知不能與機器抗衡,拿在手裡卻有些安全感。
安靜,沒有讓人毛骨悚然的危機。弓著身子,邁著小碎步,少昊一步步挪向實驗室,眼睛不停的看著四周,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機警的少昊立刻伏下身體,左右打量,最後才發覺這聲響從腹中發出。
餓了!冷凍之前,少昊便排空身體,昨夜為逃命毫不停歇,腸胃空空,自然會發出聲響。
無意間抬頭,發覺面前就是華聯超市,潛意識裡對事物的渴望,刺激胃分泌出更多的酸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少昊的腳不由自主的走向超市。
破損的櫥窗,好似正在低聲的訴說,這裡曾經有災難來過。小心翼翼的踩在碎玻璃上,少昊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一組貨架橫在櫥窗前,地面上散落各種標籤的碎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