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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愣了一會兒,“……那倒也是。而且煩啦,以後美國鋼鐵沒咱們份啦。”
我立刻也就明白了:“你又把虞嘯卿怎麼啦?”
死啦死啦:“我跟他細說了我怎麼想的,幾個月內拿下南天門這件事。”
我:“啊哈。挨揍沒?”
死啦死啦:“美國人在——不是這倆,這倆不夠份——不過我猜他拳頭捏腫啦。”
我:“好極啦。我覺得我們還是少些槍炮的保險。現在咱們做預備隊都不夠看的,保險。”
但是我也嘆了口氣,並沒人喜歡這樣的結果。
死啦死啦:“虞嘯卿,那是要拿腦袋把南天門也撞倒了的人,可能會死,他也知道,可倒讓他長了精神——除非讓他瞧見南天門撞不倒的,連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我學著豆餅的河南腔:“關俺屁事。”
死啦死啦:“他總也是咱們師長。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我:“那倒也是。”
死啦死啦:“你會再跟我過趟江嗎?”
我:“那……讓他去死好了。”
死啦死啦:“誰他娘的是為了他呢?——這麼說你舒服點?”
我:“還是舒服不起來——憑什麼又是我呢?”
死啦死啦:“你是我參謀,你懂得多,你比誰都用得上,還有,你是我認識最晦氣的人。”
我:“叫阿譯和你去吧。”
死啦死啦:“你想害死你的朋友?”
我:“那就郝老頭、豆餅子、泥蛋、滿漢。都行。”
死啦死啦瞧了我一會兒,就這份不靠譜做出個蔑視之極的表情。
我:“你是怎麼都要去的?”
死啦死啦:“你是怎麼都不會去的?”
我:“不去。我爹媽已經弄回來啦,西岸跟我沒關係。”
死啦死啦:“不去?”
我:“不去。說破天來也不去。”
死啦死啦:“我沒說。”
我:“絕對不去。”
死啦死啦:“我一直沒搞懂,讀書人,絕對的意思就是說一副對不上的死對子麼?”
我:“你岔什麼話呀?岔話我也不去。”
死啦死啦:“你都不去啦我還說這個幹嘛?”
我瞪著他,我瞪著他的時候阿譯衝進來,他氣急敗壞得把狗肉都驚跳起來。
阿譯:“打、打、打起來啦!”
我們豎著耳朵聽了下,沒聽見響槍,沒聽見響炮。
我:“貓貓咬狗狗還是迷龍打不辣呀?你稍安勿躁啦。”
阿譯在我們跟前,只差跳著腳,使勁從他不太好使的槍套里拔著槍。
阿譯:“和美國人打起來啦!”
我們從屋裡衝出來,外邊的架勢著實相當奇怪。麥克魯漢背著手站著。
雖然神情不善,卻絕無任何要動手的意思。一乾貨:迷龍、不辣、蛇屁股,連豆餅、泥蛋幾個都咋咋呼呼地在做狗腿子,喪門星如果沒參與是因為不想太人多勢眾,郝獸醫如果沒拉架是死追不上——一幫傢伙把一個柯林斯追得在空地上狂奔,這幫跑慣了山地的傢伙實在比那尊美國大屁股跑得靈動得多。於是柯林斯一邊快跑炸了肺,身後飛過來的拳腳還一個不落。
柯林斯(英語):“上帝!誰能告訴我一個理由嗎?!”
那傢伙招架都不會了,只是玩命地脫著衣服,可他那件夾克要脫起來不是一兩下就好的事,何況他還要扒拉掉裡邊的套頭衫。
我(英語):“怎麼回事,先生?”
麥克魯漢便倨傲地看我一眼(英語):“目睹不可理喻,並不等於理解不可理喻,先生。”
我(英語):“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麥克魯漢(英語):“是士兵們在毆鬥,而我是軍官。先生。”
我便向死啦死啦揮著手:“他們當官的不管當兵的打架,有失身份的。還有他好像也不著急。”
死啦死啦也就站住了:“那入鄉隨俗啦?”
我:“你不要亂講。是主隨客便。”
死啦死啦便贊同地點著頭,我們和麥克魯漢站了一堆望呆——只是苦了阿譯,一枝終於拔出來的小手槍拿在手上,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柯林斯一邊招架著幾個大飛腳。一邊死命拽著他的套頭衫,他總算把衣服給扯下來了,就露出裡邊的汗衫,上邊有幾個偌大的漢字:助華洋人,全民協助一然後他一邊大叫著NO!NO!LOOK!LOOK!一邊拍打著那幾個字。
——可惜對他飽以老拳的幾個傢伙沒一個能把那八個字認全的。
迷龍:“寫的啥?”
豆餅自豪地找到了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迷龍一個大腳印便印在那個“人”字上:“打的就是人!”
“砰”的一聲槍響,說真的也不是太響。因為它來自阿譯那支也許剛夠自殺的小破手槍。人渣們總算是停手了,不辣撓了撓耳朵。
不辣:“山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