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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山地步兵團到達指定地區,隨後便接到一系列命令,東派出一個連,西派出兩個班,三四千人的部隊被拆得支離破碎。
這是為了應付五國聯軍的分兵游擊戰術實行的針對化軍事行動中的一部分,以同樣的小股部隊迎擊敵人!
楊威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南海戰役就要用集中優勢兵力的牛刀殺雞戰術,而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雙方同樣規模的小股部隊對抗?
這種戰術應付敵人的游擊戰不知道有用沒用楊威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計劃給他找了不小的麻煩,到底上面是怎麼確定敵人位置的?
山地團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東南方向沿海一個多山的省份,團部和團部直屬營的部隊同樣不斷地派出人員向各個方向出發,團里的軍官都分散到各個下級單位坐鎮,團部沒剩下多少人,而不少出發的部隊只有一個班,導致部隊派到後來,軍官沒有了,戰士卻還剩下不少。
楊威本以為屬於預備役的山地步兵團不會分到什麼戰鬥任務,然而他錯了;他又以為自己一個連正規軍事訓練都沒完成的特殊軍官不會分到什麼任務,結果他現在趴在草叢裡,嗡嗡嗡叫個沒完的蚊子一個勁地圍在他的左右徘徊不去。
十度線以南最麻煩的不是那一股股分散的敵人,而是無處不在的蚊子!
為了保證部隊的安全,上級為所有出發的部隊緊急配備了全套的防護裝備,包括連身式防護服、防蚊頭罩、防蚊手套還有腰上的超聲波驅蚊盒!
加上發放到每個軍官手裡的特效藥,即便做不到萬無一失,也做得到百不“叮”一。
但超聲波驅蚊盒的效果實在差強人意,野外的草叢中大量的野生蚊子準確的圍攏在戰士們身邊,特別是紗網狀的頭罩邊上聚集得如同一隻蚊球,隨手拍上一把都能拍扁七八隻!
所有的戰士都知道這是因為面罩的網眼細小,對呼出的二氧化碳具有一定程度的阻隔作用,因此倒也沒人因為身邊的蚊子過多而焦躁不安——因為蚊子對人類威脅性,最近一段時間與蚊子有關的知識迅速普及,除了自己以外,人類從來沒有這樣瘋狂地集體了解過任何一個物種!
而且這些防護衣物不光防蚊,同樣也防山區無處不在的蛇蟲,普通的毒蛇絕不可能咬穿防護服的外層!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套衣服厚實的過了份,即使是清涼的夜晚,穿在身上也讓人覺得悶熱非常。
但防護歸防護,包括楊威在內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不斷檢查袖口領口這些防蚊服的連接處,生怕一個疏忽喪了命。
由此可見這支部隊的素質,如果是老牌的精銳部隊,肯定全都趴在草叢裡一動也不動,哪像這幾十人,帶頭的軍官潛伏在草叢裡帶頭活動!
除了蚊子的嗡嗡亂叫讓人心頭煩燥不已之外,林間同樣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蟲鳴,一聲不知道什麼鳥兒的叫聲突兀地在潛伏部隊的頭頂響起,楊威猛一抬頭,右眼什麼也沒看見,左眼的熱像儀上一個鳥形的白色影子橫掠而過,飛快地消失在草叢裡。
貓頭鷹?這裡不是楊威熟態的家鄉,他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這種夜間捕食的鳥類,也不知道這裡的林區是不是有貓頭鷹棲息。
一方水土一方人,北方的山地步兵到了這裡,除了同樣的山以外,不管是植被還是動物都不了解,發揮的作用遠遠不如留在北方。
不過楊威轉念一想,連同為C國人的他到了這裡都覺得不習慣,那麼從熱帶跑來的五國聯軍呢?他們肯定更加的不習慣!
從楊威在團部接觸到的情報上看,聯軍在各方面的圍追堵截下減員超過四分之一,包括空襲和感染在內!
一支深入敵境的軍隊,竟然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堅持破壞,倒也為難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明知沒有後路還敢大肆破壞?不知道五國聯軍的人都是怎麼想的。
月上中天,楊威小心地翻個身換個姿勢,活動活動僵硬的雙腿。
地上鋪滿了腐殖質的柔軟地面已經被他壓出了一個淺坑,混雜著潮濕氣息的腐葉氣味兒從他的身上躥起,楊威的兩條眉毛擰在一起,屏住呼吸換成側躺的姿勢。
夜風很快就會把那一點點腐爛的味道吹走,再過一會兒到了午夜十二點就是換班的時候,他就可以安心的睡下,把值夜的工作交給隊伍里的另一名軍官——一名臨時的排長,還沒從軍校畢業的學員!
他和楊威是隊伍里僅有的軍官,只有他們倆才配備了昂貴的熱像儀。
在軍校里,兵齡四五年的學員還不如一名剛剛入伍的新兵,這在等級森嚴的普通部隊是絕對不可想像的事。
許多士兵剛到部隊時都覺得軍官也是官,不是靠錢就是靠權,可時間久了他們就會知道,所有的軍官都是經歷了足夠多的磨礪甚至說是折磨才能戴上代表軍官的肩章,像楊威這樣莫名其妙當上了軍官的傢伙實在只能說踩到狗屎運!
而這些軍校學員到了基層部隊後一時間還算不得軍官,只能算是夾在軍官和士兵之間的中間層次,通常他們對每一位戰士都非常客氣,即使戰士們十分地詫異。
這個學員剛剛上了兩年軍校,還要至少兩年才會畢業,但預備役部隊缺少有經驗的基層軍官,像他這樣從部隊考上軍校的老兵就被派了出來——考入軍校前他們都是各個部隊的副班長和班長,帶兵經驗豐富,軍事素質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