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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龜滋使者眼睛都紅了,這可是兩件寶物啊,在他們龜滋也是難得一求的,如今卻被大唐皇帝的兒子,轉眼間全部摔了個粉碎。
李義府看到第一個多寶塔被李弘摔到地上後,就差些兒眼前一黑,還來不及反應,第二個就已經應聲而碎了,李義府跟著那第二個摔碎的玲瓏塔一起,終於眼前一黑,倒在了許敬宗的懷裡。
「敬宗兄您得救我啊,您看著,代王肯定會命我去尋找,比這更加上好的玻璃多寶玲瓏塔啊,您說……您說這樣的稀世寶物我……我上哪兒去找去啊……?」李義府被許敬宗攙扶著虛弱痛苦地說道。
果不其然,李治案幾前的肇事者李弘小臉一繃,說道:「李義府,一個月之內,讓他龜滋的土包子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玻璃!」
「敬宗兄,帶刀了嗎?快給我,眼下是活不成了,讓我去死吧,快點兒……」
武媚起身心疼的看著一地玻璃渣子,此時她心裡有氣憤、有恐懼、有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拉著李弘,卻不知道該如何打罵!這可不是小事兒啊!
萬一李治怪罪下來,這……先不說自己剛剛冊封的皇后之位是否還能穩固,就是……就是他這個代王還能不能坐的穩當都是一回事兒啊。
「混帳,胡鬧!成何體統!」李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眨眼間兩個價值連城的玻璃多寶玲瓏塔,就成了一地碎屑!
憤怒的李治也飛快的站起身來,伸出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在他面前的武媚母子,臉色比平時激動的樣子還要潮紅憤怒幾分,哆嗦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陛下恕罪,弘兒他還小,還不到四歲,請陛下原諒他這一次,看在剛剛進獻給您的孔雀插屏上,您……您……」武媚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此刻正在氣頭上的李治了。
但無論如何,武媚心裡很清楚,此刻絕不能讓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的李治說話,否則一切都將成無法挽回之勢。
皇帝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科玉律,斷無更改,正所謂是君無戲言!只要此刻當著眾朝臣以及各國使者,李治說出來如何懲罰李弘,那就是天子旨意,不可更改,不可反悔,以後李弘就永遠都無法翻身了。
別說自己的夢寐以求的期望:幫助李弘當上太子,來穩固自己的皇后之位,就是現在李弘被貶為庶民,也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武媚拉著梗著脖子,完全沒有料到,兩座破玻璃會讓李治做出如此劇烈反應的李弘,誠惶誠恐的跪在李治跟前請罪。
「你還不趕緊給你父皇跪下,還不知罪嗎?」武媚眼圈都紅了,此刻她說不上是擔憂自己剛封的皇后之位多些兒,還是擔憂李弘的安危多些,至於立太子的心思,早已經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她只求能夠讓李弘安然無恙,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第23章 濮王府
李弘被武媚死拉硬拽的跪在李治面前,仰頭堅定地說道:「父皇,兒臣知罪,但您只要給兒臣一個月的時間,不,兩個月的時間,兒臣保證獻給您一對,比龜滋使者進獻給您還要好的多寶玻璃塔!」
武媚一聽氣的拍打著李弘的後背,氣急攻心道:「你瘋了?那是你能找到的嗎?我大唐哪有那珍貴的玻璃塔!」
李治怒氣稍微有些平息,但依舊怒氣沖沖的看著李弘說道:「皇后起來,讓這個逆子跪著,你不必陪他一起跪著,何況你現在還有身孕。」
「陛下……」武媚一手扶著大肚子,抬頭望著李治,希望李治能夠免了李弘的罪。
李治看武媚跪在那裡繼續為李弘求情,嘆口氣說道:「如果你做不到呢?」
「如果兒臣做不到,兒臣願意自貶為庶民。但兒臣有一個請求希望父皇能夠允許。」李弘說道。
「說,什麼條件。」
「請父皇允許兒臣出宮親自找尋這玻璃,兒臣如果待在宮內尋找,那您現在就可以把兒臣貶為庶民了。」
「好,朕答應你出宮,任何人都不得阻攔,但……朕只能給你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做不到,那你也就不用回皇宮了。」李治看著李弘冷冷地說道,看神情顯然對李弘已經失去了興趣。
「兒臣遵命!兒臣這就著手尋找!兒臣告退!」李弘磕頭對李治說道。
但武媚卻從這對父子的對話中聽出味兒來了。好像自己中計了,父子倆一唱一和的,不像是真的因為兩個多寶塔鬧的不愉快,倒像是在演戲給誰看呢?
武媚蘭心蕙質,同樣聰明無比,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就坐上了後宮之主的位子。
凝神思索之際,已經被李治親手扶著站了起來,但眼神掃過正在為李治磕頭的李弘,看著那小皮猴子翹著的大拇指瞬間便明白了!父子倆這是演戲給自己看呢!
難怪這小東西近段時間如此聽話,這皇宮裡近幾日也不見雞飛狗跳,也不見宮女太監抱怨又被代王坑錢了,或者晚上被代王扮鬼,在皇后通道內嚇到了。
就連弘文館的上官儀等先生,也是難得表揚代王這幾日每天準時授課,按時完成功課。李治這幾天也是對他誇讚有加,這一切都讓準備冊封大典的武媚放鬆了警惕,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敢夥同他父皇在此刻設計她!
明白了,武媚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父子倆這一出苦肉計,恐怕就是為了小東西出宮而為自己做的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