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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李弘踢了踢懶洋洋的白起,自從那夜立了功之後,這貨已經胖了一圈了。
肥嘟嘟的身子,加上烏黑油亮,跟綢緞似的毛髮,恐怕要是碰見獵戶,肯定第一反應就是燉了它。
權毅跟無法無天,包括裴行儉,如今鎮壓著吐蕃邏些城殘餘的兵力,開始慢慢的控制起來。
這幾日裴行儉、赤都松傑、馬載三個吐蕃的軍事將領跟大佬,已經快要把從山腳下前往布達拉宮的台階數,數清楚了都。
戴至徳倒是比他們清閒不少,達拉跟正殿那尊佛像,被文成公主以最為尊貴、隆重的儀式,請到小昭寺後,他就鑽進了大昭寺跟耗子似的,很少露面了。
而當天在請走釋應佛像時,從大昭寺前往小昭寺這一路上,大街小巷的兩側,都是烏壓壓的人群,在佛像經過時,一個個都跪在了地上,每一個都是虔誠的對文成公主、達拉還有佛像行跪拜禮。
這讓站在紅宮廣場上,目視吐蕃浩大隆重禮儀,耳聽悠長低沉的號角跟佛唱聲的李弘,恨不得給大街上再埋幾處炸藥,把這些妨礙並吐蕃入大唐版圖的龐大群體,都送到辛饒彌沃佛的跟前去,永遠的在西天念經。
邏些城城門口,吐蕃贊普、大相、副相、整事大相、內大相等等官員,穿著吐蕃隆重的朝服,一個個面容嚴肅,神情肅穆。
但顧盼之間,依稀還是能夠從他們的神情中,找到一絲輕鬆、愉悅的表情。
文成公主並沒有來送李弘,她心裡也清楚,李弘離開吐蕃之日,她回長安之時也就不遠了。
被半梅跟尋蘭擦拭了一宿的烏黑鎧甲,李弘再一次的穿在了身上,左橫刀右弓弩,閃爍著明亮寒光的馬槊插在馬鞍後方,立於李弘身後,散發著一股冷森的殺伐氣息。
李弘騎行一匹高大神駿,全身烏黑油亮的戰馬,雄赳赳氣昂昂的緩緩往前走。
端坐於馬背的他,表情冷峻,目光深邃,頭盔遮蓋住了稜角分明的臉頰四周,只剩下一小部分露在外面,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威武霸氣而又神秘莫測的感覺。
身後則是他的兩百人親衛隊,整個隊伍威風凜凜、表情肅穆,馬槊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寒光,給人一股氣吞山河的強勢氣勢。
碩大的黑色旗幟在他身後迎風招展,獵獵作響,更加把李弘襯托的,仿佛是睥睨天下的蓋世君王般,讓人不由自主的膝蓋發軟,內心生出跪拜的衝動。
第232章 秀
除了芒松芒贊,分列在兩側的所有人都在李弘下馬後,緩緩跪倒在地,向李弘行禮。
於是,接下來的畫面,就像是一場表演秀,看的眾吐蕃臣子瞠目結舌,看的裴行儉、馬載,特別是戴至徳,只想吐。
芒松芒贊:「何不再留一些時日?本王跟聖救度佛母一直希望你再留些時日,裴大相的政務還需要你來指點一二。」
「安西都護府尚有諸多政務等著我去處理,裴相與戴相本是安西都護府重臣,他們被您請過來後,一大堆政務,只能由我來親自經手了。唉……說起來,我是真捨不得把他們留在吐蕃啊。」李弘與芒松芒贊手牽手,在兩列送行的臣子目送下,惺惺相惜的不可自拔。
「如此真是本王的不是了,不過您忍痛割愛重臣,助我吐蕃朝堂,此番大義跟恩重,我吐蕃百姓定將會銘記於心,而我吐蕃與大唐,也將永結兄弟之盟,造萬世友好之業。」芒松芒贊背書般繼續說道。
「好!正當是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君子何患呼無兄弟也。」李弘飄飄然的同時,不知不覺的被芒松芒贊又把輩分扯平了。
「殿下如今也是苦讀聖賢書啊。」身後的裴行儉聽著兩人的說話,過了好久好久,才忍住一身雞皮疙瘩,讚嘆道。
「苦讀什麼了他?哼,兩人的說話,可是我昨夜給他們備好的,就差手裡那張紙念了。」戴至徳很不滿李弘這一套。
明明知道人家不歡迎他,還不趕快走,就非得在聖城百姓跟吐蕃群臣之眾目睽睽下,肉麻噁心的搞這一套。
不知不覺,兩人率領眾臣,已經走到城門口一處新立的大石碑跟前,依稀可見石碑上刻有:「務令百姓安泰,所思如一」、「彼此不為寇敵,不舉兵戈」、「永崇舅甥之好,造福一方。」等等字跡。
「這……唐蕃友好碑上的字,不會也是出自你之手吧。」裴行儉遙望墓碑,想起幾天前,李弘命戴至徳找一塊大石碑的事兒。
戴至徳的臉黑的跟茄子似的,雖然不屑這些表面文章,但彰顯大唐威儀,撫四方之地臣民之事,卻是他的職責所在。
聽了裴行儉的問話後,戴至徳又是黑著老臉,無奈的點點頭。
如此彰顯大唐威儀、表大唐陛下功績的碑文,就因為最後一句話,完全給破壞的毫無莊嚴天威可言。
最後一句「永崇舅甥之好,造福一方。」裴行儉卻不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私下命人刻上的,要不然,戴至徳的臉也不會黑的碳似的。
丈高的青色石碑寬大威武,立在城門口像是鎮城石碑一樣,石碑上面的話,用吐蕃文唐文兩種字跡刻寫,進出城門,想不注意這座高大雄厚的石碑都難。
而上面的字跡,自然是用如血般鮮艷的紅字刻成,如此一來,想讓人不注意上面的字跡都難,除非是瞎子進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