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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翎每次都會是正色的看著三個好奇心奇重的人,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的端起劣質茶水,緩緩的開口解釋著:太子殿下因信任我林士翎,所以才讓我林士翎來此為大唐積累功業,也是給了我林士翎實現自己最初抱負的一個機會,不論是基於殿下的信任,還是我鄙人的抱負,都不應該因喝酒耽誤了殿下的大事兒。
說完後還會不屑的看著三人,而後高傲的說出《楚辭·漁父》里的那句名言: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一杯清茗赴天山,了卻君王天下事。
「你這……這後面兩句不是楚辭里的吧?最後一句好像是殿下當年做過的詞吧?」戴至德聽著不怎麼樣的詩賦,每次都要點出來。
林士翎撓撓頭,也不尷尬,理直氣壯地回道:「我知道,一杯清茗赴天山是我想的,前兩句就是楚辭,最後一句是殿下自己的。但殿下說了,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會抄不會抄了,不是,殿下都沒有說什麼,你個老古董管我這麼多作甚?吟詩作賦這你也看不慣?」
「我是替楚辭跟殿下感到冤得慌,好好的詩賦被你破壞了意境,降低了格調,失去了品味,就像……就像……土蕃人拿馬糞靠肉串,看著就噁心。」戴至德舉起杯子喝一口,毫不退讓地回道。
「喝你的酒吧。」
「喝你的茶吧。」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時,最終的和事佬永遠都是敬輝跟權毅,但每次兩人勸解老少二人時,最終都會落個面色尷尬的處境來。
「你們兩個叛徒,是不是又把昨日裡在我家的宴席上,把我罵他藥閻王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他了?」戴至德放下杯子看著從旁勸解的權毅跟敬輝,一點兒好臉色也不給,一點兒也不因年紀大而知自重,吹鬍子瞪眼睛的質問著無辜的兩人。
「你們兩個叛徒,我幫你們解決問題,你們還去告訴老古董?你們告訴老古董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他罵我的話重複一遍告訴我?是想說這也是你們的心聲嗎?你們就不能憋著不說?你們就不能不聽老古董說?就不能讓他憋著!這樣說不準那天就能把他憋死呢,下次別告訴我了!」林士翎這時候同樣也會向兩個勸解之人抱怨。
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唯獨留下權毅跟敬輝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但兩人也不長記性,或者就是成心的,每次還都要在一老一少之間當傳聲筒,然後再被一老一少兩人罵。
土蕃的日子絕對不是人過的日子,更何況是他們四個肩負重擔的大唐臣子,即便是戴至德如今已經把家眷都接到了土蕃,但如今年紀不饒人,就算是已經習慣了缺氧的生活方式,此時也只能是老老實實待在土蕃,跟敬輝兩人一同掌控土蕃,而不給他人有可乘之機。
所以四人之間的這種看似不和諧的一幕,卻成了他們四人在土蕃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互相打趣、挖苦彼此,已經是他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有些時候讓著他一些,當年就是我,在朝堂之上跟他爭辯時,心裡多少也有些害怕的。畢竟是一代大儒,博覽群書、學富五車,又豈是我一個半吊子能夠辯的過的。現在就給敬輝去信,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自今日起,戴至德每日飲酒不得超過二兩……是不是少了點兒?」李弘看著權毅跟林士翎問道。
林士翎與權毅急忙點頭,這個時候能夠給老古董多爭取一些就爭取一些吧,別等回到土蕃後,自己再被沒酒可喝的老古董煩死。
「那就三兩吧,至於酒嘛……權毅,以後酒就由你出了,不對,以後戴至德的日常生活所有用度都由你出了,包括林士翎、敬輝的……」李弘絲毫不理會臉上表情開始抽抽的權毅,四十五度仰天沉思著說道:「就以過冬補助的名義吧,每年只要他們三人感到冷了,你們家商隊就得免費給他們送去煤炭、衣物、飲食等方方面面,不得收錢,這個你可以告訴你老婆義陽,就說是我說的。」
權毅有些為難的看著李弘,在林士翎快要憋不住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時,才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說道:「殿下,末將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可別生氣啊,末將這皇家駙馬可沒有您想的那麼好當,這……這財政大權一直都是公主殿下說了算,末將給她去信怕是……怕是沒有那個說服力啊,恐怕還得麻煩您親自給她去信。」
「她現在都一大富婆了,長安城還有比她有錢的人嗎?怎麼還把錢看的那麼重?她財迷啊她!」李弘眼珠子一瞪,像是要吃人似的看著權毅。
被李弘嚇了一跳的權毅,吞了口唾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的林士翎替他解釋道:「殿下,您是有所不知,其實義陽公主殿下管他的錢財,是怕他在土蕃找幾個小的,您看這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土蕃的大姑娘小媳婦,每天都有不少沖他拋媚眼、賣風情呢,巴不得把權將軍騙到自己的床上呢。」
第825章 先怕後敬
權毅率領著兩千唐人、土蕃混雜的兵馬與浮屠營匯合,袁恕己、郭侍奉此時也早就已經待在了浮屠營里待命,唯獨無法無天自昨夜其依然是沒有見其蹤影,想必此刻還在追蹤昨夜劫走真臘三個王子的路上。
李弘在前,楊思儉與林士翎一左一右,如今二人算是正式進入了六詔之地,接下來到底該如何,他們二人還需要聽從太子殿下的安排與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