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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兩人的發聲,不單讓李治跟武媚出乎意料,更是讓沛王府準備大婚的李賢,差點兒驚訝的背過氣去。
更讓沛王李賢感到擔憂的是,這近一年的時間,一直就泡在李弘浮屠營,對外揚言鍛鍊身體、鍛鍊意志的李哲,處處表現著對雲中的興趣,這讓他有些擔憂,自己遙領的雲中都護府一職,會不會被李哲搶去。
洛陽皇宮內,斜陽拉長了所有瑰麗建築的影子,一片金黃色的籠罩下,整個皇宮顯得安寧而又祥和。
李令月小臉興奮的蹦蹦跳跳,被李治牽著手往武媚的宮殿走去。
「兒臣李令月見過母后。」人未至,聲先至,活脫脫的當年那個小李弘的模版。
武媚無奈的嘆口氣,望著門口處一大一小的身形搖了搖頭,這段時日來,陛下是越來越寵溺李令月,寵溺的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快要。
「今天又去哪裡了?朝堂也是你自己能去的地方?越來越不像話了。」武媚白了討好著自己,露出笑臉過來的李令月一眼,佯怒道。
「呀,父皇,母后又做詩賦了,好厲害啊,比皇兄都要厲害了。」李令月看著武媚跟前,一張雪白的宣紙上,工整的寫著一首詩,立刻大驚小怪道。
李治笑呵呵的跟在李令月後面走進來,溺愛道:「你以後要是有你母后這樣的才華,父皇才會更高興呢。」
「那豈不是比皇兄都有才學了?皇兄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嫉妒兒臣呢?」李令月歪著腦袋,暗地裡吹捧著武媚道。
「你這張小嘴啊……怎麼就這麼會說話呢,小腦袋瓜兒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你。」武媚聽到李令月誇她,原本繃著的臉再也繃不住了,拉過李令月在屁股上,象徵性的拍了下,頭疼地說道。
李治無言的搖搖頭,達到你母后的才學高度,就比李弘有才學了?這話兒,恐怕也就你李令月好意思這麼直接的討好你母后。
不過話說回來了,李令月近一年來,皇兄二字直指李弘,對李賢等人,甚至是澤王李上金,都會是以三皇兄、六皇兄相稱,只有對李弘,從來不曾用五皇兄或者其他相稱,都是以簡單的皇兄二字相稱。
而這樣的相稱在她眼裡,在旁人看來,隱隱像是認為,只有李弘才配被她稱作皇兄,像是只認李弘一人似的。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李治走到武媚的跟前,在另外一張椅子坐下後,拿起武媚眼前的宣紙,看著上面的這首詩喃喃念道:「佳作啊,此首詩賦比起皇后前些年的詩賦,倒是境界高了很多,簡練、工整,只是……這天氣像是要下雪嗎?」
武媚笑了笑,並未著急回答李治的問話,而是拍了拍李令月,說道:「李旦要跟你比字呢,快去應戰。」
「他?」李令月回頭,驚訝道。
昨天剛剛一人抄寫了一首皇兄當年的詩賦,呈給父皇跟母后評判,自己以極大的優勢獲得了稱讚跟勝利,怎麼剛一天他的字就又進步了?
小眼珠子轉了一圈,看了看同樣望著她的李治,乖巧的對著二人說道:「是,父皇、母后,那兒臣告退了,兒臣去應戰。」
「去吧。」李治笑呵呵的看著人小鬼大的李令月說道。
小傢伙腦子太好用了,眼珠子轉不了一圈,便知道父皇跟母后有要事兒相商,不便讓自己聽到,所以才把自己支開。
看著李令月離開的背影,李治緩聲說道:「這樣的藉口皇后以後不必再用了,小東西明顯知道是你找的蹩腳藉口。」
「那又該如何是好?其他藉口也同樣騙不了她,不過是一個方式方法,達到效果就行。」武媚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高聳的胸脯在衣服里被隆起的更加高聳,看著李治懶懶地說道。
李治的目光從那誘人的胸脯上收回,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了那首詩賦上,細細讀了一遍後,突然間問道:「這是李弘所做?他有消息了?」
看著李治有些激動、興奮的神情,以及有些顫抖的雙手,溫柔的笑了笑,而後輕鬆地說道:「是啊,終於有消息了,滎陽一帶前些日子一直在下雪,這首詩,想來便是那個時候所做了。」
「那麼他人現在在哪裡?何時回來?」李治追問道。
「應該在山中吧,如今大雪封山,想要走出來估計很難,而且……我猜測,裴行儉他們,還不曾找到他的確切位置呢。」武媚想了下說道。
「山中,還沒有找到確切的位置?這是什麼意思?」李治看著武媚問道。
「這首詩能夠到我手裡,還是它的功勞呢。而且,這也都是我的猜測罷了。」武媚指了指那邊,正在被宮女餵食的海東青說道。
「這個扁毛畜生,如今只認我,也只認識洛陽皇宮跟長安皇宮等幾個地方,但它與當年李弘從安西帶回來的那頭牛犢子,卻成了好朋友。裴行儉被您下令前往滎陽,全權處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時,他女兒裴婉瑩,這段時日對李弘失蹤,自然也是牽腸掛肚。這不,在裴行儉前往滎陽時,便把那頭狼讓裴行儉帶去了,這封信所以就被海東青理所當然的帶了回來。」武媚嘆口氣,看著有些神色焦急的李治,緩緩的解釋道。
「那這麼說來,裴行儉找到李弘了?那就該回來了,從滎陽到洛陽,這一路上也不算太遠,但為何還不見他們回來?」李治再次看著武媚問道,卻忽略了武媚一直說的估計、猜測、應該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