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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銀丟失在姨母那裡找到一部分,這是不是說明,母后想借自己之手懲戒姨母跟表姐賀蘭敏月?
藥膳房失竊,是不是就是父皇想要通過自己懲戒賀蘭敏之,起到敲山震母后的作用?
父皇跟母后分別利用著彼此的人,然後以李弘之手達到懲戒的目的?
今日自己跟閻立本打賭,雖然是臨時起意,但自己惦記他那《換鵝貼》已經好幾天了。他是打算用《換鵝貼》獻給父皇,來平衡自己對姨母、表姐的懲戒。
白純跟驚蟄、獵豹這幾日一直在加緊尋找「木棉袈裟」,這是自己打算懲戒武元慶跟武元爽以及賀蘭敏之後,送給母后的禮物。
「妾身武順見過太子殿下。妾身賀蘭敏月見過太子殿下。」武順母女在正廳對著李弘正式行禮道。
「姨娘何必如此,快快起來。表姐,您也快些起來。」李弘從大明宮回來,剛一進門就看見了母女兩人盈盈跪拜。
武順雖然年紀比母后還要大兩歲,但顯然也是保養有方,四十歲的年紀了,看起來還跟三十歲左右似的,與賀蘭敏月站在一起,像姐妹比像母女更多一些。
賀蘭敏月風情嫵媚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有白純的影子,一身名貴布料的白色衫裙,顯然是想穿出白純那一副淡若幽蘭的樣子,但頭上的繁雜的驚鴻髮髻,跟閃著金光的首飾,讓她整個人顯得俗氣了很多。
完全不像白純那般,淡若幽蘭又嫵媚風情的雙重結合氣質。
「不知姨娘今日來此有何要事?」李弘領著兩人進入正殿,分賓主坐下。
小雪乖巧的立刻奉上茶水,然後便站在李弘一側,隨時準備聽候太子的吩咐?
武順勉強的笑了下,輕聲道:「姨娘此次前來,是來跟弘兒賠罪的。」
武順打蛇隨棍上,既然太子一直以姨娘相稱,如果自己再繼續正式稱之為太子,就有些過於見外了。
而且太子以家人這樣的稱呼,是不是說明太子把這事兒,當成了家事而非是國事來對待?
李弘的心思此刻卻沒有放在母女兩人身上,這兩個人跟父皇的關係亂七八糟的,自己還真不好動的太厲害,否則父皇肯定繞不了自己。
寒暄了幾句後,李弘便送走了武順跟賀蘭敏月,然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次父皇母后給自己的小考,顯然不光是一次考試,這裡面牽扯了太多兩人複雜的暗鬥。就如自己所想,兩人都在以武家人做局,但最為難受的卻是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武元慶、武元爽仿佛跟武順母女商量好似的,在武順母女離開沒多久後,兩個人也一同出現在了東宮,求見李弘。
兩人此次的目的也與武順母女一樣,都是態度明確的來賠罪。同樣,兩人也都說出了自己心裡的不滿。
這不滿的原因與武順母女一樣,那就是既然咱們是一家人,太子您就不能只顧著自己一個人賺錢,您好歹也得幫襯幫襯我們。
太乙城作為專門為您賺錢而建的城,身為皇家貴胄,沒有分享到一絲一毫的利惠,反而還需要跟其他商人一樣被同等對待,這讓他們感覺到了不滿跟輕視,於是就萌生了私自偷運的念頭。
李弘聽的心裡直呵呵,這到底是誰給他們出的主意?違制私售太乙城禁品,偷運太乙城禁區水銀、藥膳房物品,到頭來還變成了自己的不是?
背後給他們出謀劃策的人會是誰呢,這可是一個當律師的好苗子啊,眼光精準狠辣,一下子就戳中了自己的弱點,那就是自己身為太子太小氣了,只是為自己著想,忘記了給整個皇家貴戚分一杯羹。
這也正是李弘這幾日,在聽到蘭陵那日離開時的口舌後,開始思索的一個問題,自己身為太子只知道賺錢,卻不知道為皇家貴戚分一杯羹?
是不是顯得太過於小氣,如此一來是不是把自己在名譽上,陷入了自私自利的境地中?
李弘還在思索之際,花孟又來稟報,皇家宗室來訪,父皇的好幾個皇弟,還有兩個皇叔來訪!
李弘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要不要先回到後面看看黃曆去,今天什麼日子,商量好了的嗎?怎麼都跑到自己的東宮找自己!
黃曆原本還是新鮮事物,但自從李弘的活字印刷,這幾年開始印製各類書籍以來,黃曆(皇曆)經過幾年的發展,已經算是頗為普通的書籍了,最起碼可以在東西兩市都買的到。
紀王李慎、趙王李福、曹王李明還有越王李貞,再加上兩個李弘可以稱為皇爺爺的韓王李元嘉和霍王李元軌,整個太子府用來接待貴客的正廳頓時顯得熱鬧起來。
自己的父皇今年也不過三十四歲,這些比父皇還小的皇叔里,最小的今年才二十六歲,都是正值壯年時期。
李弘需要一個個行禮問候,等問候完畢後,李弘都覺得自己有些懵。再次分主賓坐下,李元嘉與李元軌自然是坐在其他人上首的位置。
望著這些人,李弘都有些恍惚,如果這些人都支持自己,豈不是自己要造父皇的反都夠了?不過他也就是在腦海里一掠而過,可是不敢真動這樣的心思。
如果真是造反,恐怕到時候自己把父皇反下去了,再把母后給招上來。畢竟,這兩口子可都是權謀之術極為出色之人,要不然,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集團也不可能倒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