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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還是直皺眉頭,她心頭上對這封奏章的真實性,一直持有懷疑的觀點。
「皇后可是懷疑這封奏章,是假於他人之手,非是李弘親筆所書寫?」宮女伺候著李治起身做起來,武媚拿著一個綿軟的靠墊,給他放在了背後,讓他可以舒服的倚著床頭靠著。
「妾身甚至懷疑這奏章……李弘根本就不知曉!」武媚雙眼射出點點寒光,好在所有的太監跟宮女都低著頭,不然的話,又會被如此眼神嚇得一哆嗦。
李治微微的笑了笑,拍了拍武媚的大腿,說道:「把信使喊過來問下就知道了不是?皇后又何必苦苦思索。」
武媚無聲的搖頭,眼睛望著前方,說道:「如果不是李弘的親筆奏章,是有人替換,怕是連那信使也是蒙在鼓裡的。」
李治再次拍了下武媚柔軟細膩而又緊緻的大腿,笑著搖了搖頭便不再理會。
就像自己昏倒過去一樣,怕是皇后如今也是無法接受李弘這封奏章的內容吧,所以才自欺欺人的,認為這不是李弘的親筆奏章。
想想剛才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看完奏章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奏章不是那小兔崽子寫的,他不會寫出這樣喪氣的奏章來的。
此奏章雖然所說甚多,但通篇以來,只有那麼幾句話,讓他一下子氣急攻心,直接昏倒了過去。
兒臣身為大唐太子,當該愛民如子,以邊關將士性命為重。而兒臣身為安西都護府大都護,知轄下波斯都督府被圍困,我大唐兩萬將士性命攸關、危在旦夕,兒臣自是日夜難寐。
因此自當前往波斯都督府救援,自知此行艱難險阻,恐會身赴而無回。
兒臣自被立為大唐太子儲君已十年有餘四,深知跟隨父皇學習處理朝堂政事之重要。但也知遠赴西域安撫萬民、領大唐將士鎮守邊關之榮耀。
兩者兼得之,兒臣自可不負父皇跟母后殷殷之期盼與諄諄之教誨,以此亦可不負朝臣之眾望,當可繼享東宮之太子之名。
然兒臣心繫於邊關兩萬大唐將士之性命,責之於我大唐威震四海之威名,兒臣不得不赴波斯都督府,解救我大唐邊關兒郎之性命。
當可一立我大唐天威,豎陛下天可汗之尊名。
二可施我大唐之仁慈,惜陛下愛民如子之仁治。
三可創我大唐兒郎之勇猛、表陛下心系邊關將士之仁德。
兒臣自知此去艱險,兒臣自知太子之位乃我大唐血脈相系,此身若不能回,天幸父皇皇子非兒臣之一人。
而兒臣也自知非大唐儲君之最佳,遙想當年種種劣跡,如今思來,常以慚愧、羞恥沒心頭。
兒臣於今日出征,請辭父皇、母后,身不能己、只為大唐邊關將士性命之憂慮,懇請父皇可重新立其人為我大唐太子殿下,行陛下之仁治。
雖非九死一生,但兒臣自知此番征程難於蜀道通行……
腦子裡回想著李弘的奏章,眼角一瞥,只見武媚依然在與其他奏章兩相對照,當下寬慰道:「皇后放心即可,除非李弘有不測之實,否則,朕是不會考慮另立儲君。」
武媚放下手裡的奏章,無奈的看了一眼李治,如果真是那般簡單就好了。
先不論這封奏章的真假,就是這上面的內容,就足以讓皇家混亂起來了。說不準,兄弟相殘的玄武門之變一事,在這一朝再次上演也不是不可能。
李弘如果在,身為皇帝與皇后的嫡長子,其他人自然是不會有異心,但如果這封奏章的內容走漏,難保以李賢為首的其他皇子,不會暗地裡進行小動作。
「陛下,皇后,白純求見。」門口一個太監輕輕的走進來,立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看見了吧,奏章的內容顯然不是只有您跟妾身知道。」武媚揚了揚手裡的奏章,說道。
白純的道來自然是不言自明,這麼多年跟隨著李弘,如今聽說主子有性命之憂,如果再繼續待在濮王府,還是太乙城,都不是對得起她主子的行徑。
武媚把手裡所有的奏章放在一邊,示意連鐵小心收好,然後拿著李治的手說道:「妾身去看看,說不準能從她這裡,得到些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李治此時顯然是腦子好了,不疼了,短路地說道:「你說這麼多年,弘兒就真的沒有讓白純侍寢?朕從弘兒離開後,還以為這白純的肚子會有點兒動靜呢。」
武媚無語,原本以為他能說出點兒什麼有用的建議來,沒想到眼睛不暈後,第一時間就是關心人家李弘奴婢的肚子。
懶得理會李治八卦的問話,抽出自己的玉手,便向紫宸殿前殿行去。
「奴婢白純見過皇后。」白純依然是一襲白色的衣裳,烏黑明亮的秀髮直達臀後,如瀑布一般甚是好看。
這麼多年來,歲月仿佛忘記了她的存在,一張絕美的容顏上,絲毫看不見時間的痕跡,就是武媚也都有些嫉妒白純的保養之法。
兩人私下裡聊起,白純卻是一臉驚愕,說自己如今除了用那香水沐浴外,就是偶爾撒點兒香水,之於其他的都沒有用過。
武媚一陣無言,如果這樣就能把自己保養的跟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也想試試。
但她深知,白純至今能夠保養的如此這般好,恐怕與她淡漠的心性有關。
想到這裡武媚又是一陣頭疼,白純這看起來還跟少女的樣子,不單只是被李弘霸占著,如今就是李賢等人,因為白純的美色,都想把她招致自己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