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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蒸汽被緩緩注入蒸汽球內,原本蒸汽球兩側,犄角般的銅管也被關閉了起來,隨著蒸汽注滿後,另外一個閥門也被關了起來,一人多高的巨大蒸汽球內,便蘊藏了豐富的蒸汽。
十七個學子面面相覷,不知道太子殿下把兩側的銅管封堵住,給裡面注滿了蒸汽後要什麼。
李弘看著他們疑惑的眼神,示意他們開始在充滿蒸汽的空心球外噴淋冷水,一邊向他們講解著自己所知的微薄知識。
冷水使容器內蒸汽冷凝而形成真空,而後命令人打開進水閥,礦井底的水受大氣壓力作用,經進水管吸入容器內。
而後關閉進水閥,重開進汽閥,靠蒸汽壓力將容器中的水經排水閥壓出。待容器中的水被排空而充滿蒸汽時,關閉進汽閥和排水閥,重新噴水使蒸汽冷凝。
如此反覆循環,進排氣水管在汽轉球的作用下,不知不覺的把池中的水全部排進了另外一個池子中。
而十七名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才道出了他們為何會有靈感設計這個汽轉球的原因,不過是當年在曲江池,看到了李弘手裡的水杯被薄薄一張紙遮蓋,翻轉水杯,那水卻是一滴未曾外流,如此他們便在好奇之下,想看看這蒸汽是不是也可以所謂的壓力,所以設置出了汽轉球。
日子就這麼在一天一天中度過,十七名學子陪同著李弘,不知不覺的已經度過了快要一個月的時間,只是進展依然處於原有的階段。
不過李弘卻提出了,讓他們試著帶著這東西,在礦井中進行實際操作,或許能夠找到什麼靈感。
一直處於亢奮的學子聽到李弘的提議,各個面露喜色,於是在得到了李弘的認可跟幫助後,他們便決定元日之後前往一個礦井,繼續他們的深入研究。
而此時的長安城東宮內,以白純為首的東宮內的所有人,成片的跪在麗正殿的門口。
陛下、皇后回宮,沛王李賢、英王李哲、殷王李旦連同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的所有大臣,包括長安京兆府,以宗楚客為首的大臣,都跑到了灞橋迎接從遼東凱旋而歸的,英明神武的陛下跟皇后,但唯獨缺了太子李弘!
如此一來,大唐的皇帝跟皇后,在灞橋就開始沒有好臉色,一臉悶悶不樂,像是誰欠了他們銀子不還似的,而接下來的所有禮節也都草草結束,儀仗簡單的回到了大明宮。
至於晚上的群臣慶功賀宴,雖然在太子李弘未能到達的情況下,依然是如期舉行了,但每一個大臣跟皇親國戚,都能看得出來,因為太子殿下的不知所蹤,陛下跟皇后二人還是很難高興的起來。
於是,第二日清晨,整個東宮便成了這般模樣,一個個都變成了磕頭蟲,低著頭跪滿了一地,面對皇后的威壓,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白純說話,到底怎麼回事兒?難道你們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提醒太子嗎?」武媚臉色鐵青,平時任由他李弘胡鬧也就罷了,但昨日之事兒,李弘太過分了!
堂堂的大唐太子殿下,竟然在皇帝跟皇后回長安時,在滿朝文武大臣、皇子都身臨灞橋時,唯獨不見他這個太子的身影,這讓皇室簡直是丟盡了顏面,成了朝堂上的笑話!
白純同樣被武媚強勢的威壓震懾的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顫抖著回道:「回皇后,奴婢十天前就親自過去了,但……奴婢無能,一直沒有辦法見到太子殿下。」
「什麼?連你都見不到他?」武媚大驚,原本還以為白純知道太子如今在做什麼,只是沒把李弘請回來而已。
但聽到白純的話,沒想到竟然連白純都沒辦法見到李弘,這讓武媚一下子變得更加驚訝了,如果連他心中最重要的白純,都沒辦法見到他。
李弘也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缺席這種重要場合,禮制雖然是他向來不感興趣的東西,但是絕不會如此不顧禮制的,何況,好幾個御史都監督著他,督促著他。
但就如白純所說,李弘把自己關進了太乙城內,任何人都見不到,那太子親衛的尉屠耆,板著一張臉六親不認,無論是誰想要求見太子,都被他面無表情的一句「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見」拒絕了。
好奇心壓倒了從昨天就一直壓抑的怒火,武媚耐著性子,冷冷的看著繼續跪伏在的白純,再次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在太乙城幹什麼?」
「在研製一個叫做汽轉球的東西。」白純低著頭回答道。
「汽轉球?那是何物?」
「回皇后,奴婢也不知道……」
「胡鬧!混帳東西,你也不知道!你身為太子身邊的人,連太子做什麼都不知道,太子不曾前往灞橋,你連原因都說不上來,你讓本宮如何饒你!」武媚被白純的回答一下子激起了怒火,看著跪在地上的白純,第一次厲聲呵斥道。
「奴婢知罪,奴婢該死,請皇后降罪……」
「現在不是降罪的時候,你也輪不到、也沒有資格讓本宮處置你!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從頭到尾給本宮複述一遍!不得有任何遺漏!」武媚一身皇后宮裝,臉色鐵青,但絲毫不減其雍容華貴、風華絕代之風采,以及母儀天下的皇后之威嚴。
於是白純便把一個月前自己從太乙城,帶回來的汽轉球跟崇文館學子一事兒,向武媚做了一遍複述。
而令武媚驚訝的是,竟然一個月!李弘竟然把自己關在了太乙城一個月不曾露面,甚至都不曾走出那禁區!這讓她對於李弘所要做的事物,更加的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