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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含元殿內,皇室宴樂聲音縷縷傳來,曼妙的舞姿也在含元殿內寫意的舞動,整個含元殿內一派祥和、雅致的氛圍。
李令月與上官婉兒坐在白純的兩側,裴婉瑩則是挨著李令月,看著太平公主心情不暢的一直撅著小嘴,裴婉瑩則是一直偷偷的拽著李令月的衣袖,免得其突然起身向正在給陛下稟奏的孔志約等人發難。
紀王李慎也時不時用眼睛示意著李楚媛,讓她看管好旁邊的李旦跟李哲,而他的女婿許彥伯,則是低著頭,靜靜的聽著孔志約對崇文館的指責。
弘文館的蘇敬這一次卻遭受到了牽連,孔志約如今看著弘文館效仿崇文館的改制,早就已經不順眼,於是正好利用此次機會,與豪門勛貴之中的一些溫和家族,開始向重掌大唐江山的陛下李治大倒苦水。
「皇兄在的時候,溫和的像個貓似的,跟個縮頭烏龜差不多,哪裡敢像現在這般侃侃而談、高談闊論,皇兄如今出征西南了,他就開始搞起了小動作,這種人真是大唐的悲哀,無恥之尤!」李令月恨恨的看著孔志約在那裡高談闊論,拿起一枚荔枝就扔進了嘴裡。
裴婉瑩眼疾手快,看著李令月剛把荔枝扔進嘴裡,立刻使勁的拉扯著李令月:「你是不是氣傻了,荔枝你還沒剝皮呢。」
「我說怎麼一點兒也不甜了,皮肉還那麼的糙。」李令月含糊不清的說著,而後才把帶著皮的荔枝吐了出來。
「你今日老實一些吧,別給陛下跟皇后惹事兒,孔志約願意說就讓他說去吧,等殿下回來了,自然是會收拾他的。」白純在旁邊捅了捅李令月的腰眼,含笑警告著說道。
李令月最怕的便是別人摸她痒痒肉,所以白純每次逗弄李令月,李令月最為遭殃的便是腰眼,經常會被白純用纖纖玉指撓來撓去。
上官婉兒同樣側頭,隔著白純看向扭著上身躲避被人撓癢的李令月,也同樣低聲說道:「許彥伯非要跟弘文館的蘇敬聯合改制,還請許彥伯把好多崇文館的學士調往弘文館,孔志約掌國子監,如今帶著顏昭甫之子而來,顯然是想要有一番作為,你先別急,先看看他們幾人會如何處理吧。」
「許彥伯的脖子都快斷了吧,你看那傢伙的腦袋低的,每次只要有事兒求他,他就那副德行,但這一次李楚媛沒法兒幫他出面,看他怎麼辦!」李令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許彥伯,自從《坊間天下》發行以來,她跟許彥伯就成了死對頭,誰見誰的感覺,就像是對方欠了自己好幾百兩金子似的。
但許彥伯一直都是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策略應對她,這讓李令月每次面對許彥伯時,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而且加上旁邊的李楚媛為其說項,這讓李令月更是拿許彥伯沒辦法。
而現在,在四個大小美女的注視下,許彥伯再一次開啟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式,任由你孔志約如何說著他的不是,他就是一副低頭也不知是認錯還是沉默的德行。
李楚媛按著胖子李旦的胳膊,甚至已經用尖細的指甲,開始掐李旦的手臂上的肉了,但也無法阻止李旦突然站了起來,直指孔志約。
「臣以為,五姓七望前往安西等地的旁支,應召回我大唐,而不是前往蠻夷之地教化蠻夷,我大唐如今尚未開化之地不多也不少,認字讀書之人以長安居首,而其他地方則是少之又少,鄉野山間多有不識字不懂禮法之百姓,如今望族前往安西等蠻夷之地,卻荒廢我大唐腹地之學問禮法,而且……我大唐之學問,又怎麼能如此輕易示與他人呢?所以臣認為此舉乃是本末倒置,陛下應該及時糾正才是。」說完後,孔志約仰頭便喝完自己手裡的酒。
「一派胡言,簡直是胡說八道!蠻夷之地難道就不是我大唐之疆域,異域番邦之百姓,難道就不是我大唐之百姓!五姓七望旁支庶出,前往異域番邦受學百姓於禮法、學識,揚我大唐文化,有何不可?難道真要如你一樣,把你孔氏學問看的死死的?只傳給你看的上的人不成?」李旦比太平公主還要大三歲,如今的小胖子已經成了一個十八歲的壯實胖子,站起身來手指孔志約一番反駁,也頗顯其王爺的威風。
李楚媛無語的看著旁邊的李旦,她是想要拽住這個傢伙,可這個傢伙如今比兩個她還要重,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拽得住?
「旦兒不得胡言。」紀王李慎飛快的看了一眼李治跟武媚明顯有些抽抽的臉,急忙制止道。
這長安城內好不容易少了那一個「瘟神」,這要是再冒出來一個瘟神,這是要前赴後繼的一個接一個出瘟神不成。
但李慎的話語像是點燃了導火索一樣,一下子把李旦的話語給點著了,非但沒有讓李旦閉嘴,反而是打開了機關槍一樣。
「皇兄的崇文館你向來不滿意,如今眼看著弘文館開始改制,要效仿崇文館的受學之道,你便開始感覺自己勢單力薄,開始拉攏其他人,想要繼續固守你們的學說不與外人道,你這樣的居心到底是何居心?難道孔府的學問,就只能是你們一家的學問不成。」李旦竟然從案幾後面走了出來,指著孔志約的鼻子質問道。
坐在正中央的李治跟武媚則是目瞪口呆,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李旦對一個臣子發飈,而且這個臣子還曾經是他的先生,這是怎麼了?今天喝火油了嗎?這麼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