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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武媚急召李弘回宮,包括召回了李賢跟李哲,都讓白純感覺此事兒仿佛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風平浪靜下的暗流涌動,才是讓白純愁上心頭的緣故。
何況自己對尚書令的覬覦,如今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不管這種風聲是朝堂之上的猜測也罷,還是自己命令白純讓精衛主動放出風聲也好。
如今尚書令一職,在白純看來,顯然是對自己已經形成了一把雙刃劍,利弊都存在。
就如當初李忠跟賀蘭敏月所言,自己想要從太子之位繼承大統,付出的代價以及要走的路,會比父皇要艱難的多。
一路上,白純都是乖巧的窩在李弘懷裡,聽著李弘對此次回宮的分析,以及對於精衛的要求,但讓白純不解的是,李弘竟然要求精衛從嶺南東道的嶺南五管,也就是五個都督府,廣州、桂州、容州、邕州還有安南找幾個廚子過來,或者是從長安、洛陽找,必須是這五個都督府轄下的廚子才行。
白純只能是默默點點頭,回去後立刻安排精衛辦妥此事兒,至於一向不在吃上講究的太子爺找嶺南廚子幹什麼,她也不多問,盡好自己的職責就是了。
比去往藍田的時候要快了不少,加上沒有了馬車拖累速度,李弘一行人在天色漸暗時,城門已經緊閉了,才堪堪趕到了長安城城門口。
「我早晚要把這城門拆了!」某人怒不可遏,竟然不讓自己進去!
堂堂的京兆府尹、戶部尚書、安西都護府的大都護、當今大唐的太子殿下,竟然被城武衛拒之門外,魚符跟令牌還都被拿走查驗去了。
李弘仰著脖子看著城樓就差破口大罵了,一旁的白純跟夏至幾女,拉都拉不住。花孟幾人護在李弘身前,眼神警惕的看著城樓上,他們可是知道的,城樓上那種強力弓弩,此刻一定是對著他們的。
「誰特麼的當值都不行,有種你給我下來!」李弘對著寂靜的城樓罵道。
而上面的統兵將領,此時也清楚了這是太子殿下,但沒有上面的命令,自己也不敢開城門啊,不然到時候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只能是一邊不停的擦汗,一邊催促旁邊的兵士,趕緊去催催檢驗魚符跟令牌的大人去。
就在某人已經等不及,都準備破門的時候,長安城城門才緩緩打開,一個身穿明光鎧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來:「末將右衛羽林將軍崔智辯見過太子殿下。」
「還有什麼要查驗的嗎?」李弘雖然生氣,但宵禁後,改守的規矩還得守。
而且,看崔智辯身後全副武裝的盔甲兵士,今夜的城衛明顯要比平日裡森嚴了許多,以前自己一個人帶著小雪他們就能隨便出城,而且也不乏一些官員動用自己的關係,給他人打開方便之門。
但今日的城防明顯與往常不一樣,城樓上閃爍著點點寒光的箭矢,城門口又是如臨大敵、神情肅穆的兵士與將領,李弘的心頭也不知不覺的有了一些疑惑。
夏至、小雪四個宮女,隱隱把李弘跟白純保護在裡面,花孟幾個太監,同樣也是眼中寒光閃爍,一隻手搭在腰間,警惕戒備的看著崔智辯。
尉屠耆率領著兩百親衛隊,目光炯炯,同樣是手搭在兵器上,稍有異動,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擋在太子殿下身前護衛其安全。
「太子殿下請。」崔智辯看著李弘,恭敬的把魚符與令牌還給了旁邊的小雪,側身說道。
李弘微微點點頭,崔智辯歷史上也有有名的武將,沒有聽說過他造反或者是怎麼樣,如今城門口戒備森嚴,顯然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親衛隊再次護送著李弘往東宮行去,崔智辯甚至打算要派兵護送,卻被李弘拒絕了。
兩百人多人的騎隊走在烏黑寂靜的長安城街道上,除了偶爾能夠遇到更夫跟正在巡邏的城武衛外,大街上的冷清與白日裡的熱鬧喧囂,簡直像是兩個世界。
就在李弘他們離去之後,城門處一座宅院的二樓窗戶,原本打開的一條小縫隙緩緩的關閉上,剛才太子殿下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從朱雀大街緩緩經過進入皇城畢竟的朱雀門,往右一拐不遠處便是他的東宮,正對著朱雀門的,自然就是已經被他拆得什麼也沒有剩下的太極宮。
騎隊剛剛在東宮嘉福門口停住,李弘便淡淡地說道:「所有人回東宮,白純隨我進宮拜見父皇、母后。」
小雪、花孟等人俱是一愣,神情之間意味難明,俱是想要開口說話,但懾於太子殿下身上隱隱的威勢,又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此時雖然不是深更半夜,這皇城與太極宮,包括身後的大明宮,同樣是燈火通明,但一回來不等召見立刻進入大明宮,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會不會引發什麼變動?
白純嬌軀微顫,不過看著神色平淡如常的李弘,還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安,想來太子殿下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噹噹當……遠處響起更聲,小雪語帶雙關的小聲說道:「都亥時了,這麼晚了啊,真是不覺得。」
李弘輕鬆的走到她跟前,伸出手輕輕掐了掐小雪雪白的臉頰,不屑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呢,趕緊回去,今夜你侍寢。」
「啊?是,奴婢遵命。」小雪是幾個女子裡最容易害羞的,聽到李弘的話被嚇了一跳,但看著太子爺的輕鬆的神情,雖然臉都紅到脖子根了,還是小聲的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