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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還未來得及跑出去,小雪急忙跟著跑了進來,按照李弘的吩咐,把蜷縮在一起的白純平躺擺放著。
很快的時間,夏至就帶著一個侍女提來了一桶冰水,手裡拿了十來條綿軟的毛巾過來。
李弘有潔癖,就算是花孟等人這些太監,也是不允許他們進入這棟樓的二樓以上。所以,不一會兒的功夫,另外一個侍女同樣拿了一些酒精跑了進來。
李弘再看了看表情痛苦的白純,示意夏至把毛巾從冰桶了浸濕,然後擰乾後給他。
接過夏至手裡的毛巾,撥開白純額前的秀髮,李弘把摺疊整齊的毛巾,輕輕放在了白純額頭上,嘴裡說道:「看仔細些兒,一會兒就按照我再這樣反覆做,直到她身體不再發燙。」
兩個侍女站在床的另一邊,怯生生的點點頭,然後瞪大了美麗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太子爺給白純冰敷。
李弘接下來又把白純的兩個手臂拿出來,並在每個手腕上依次敷上冰毛巾,然後是兩隻修長白皙的小腿,李弘也同樣敷上了毛巾。
「毛巾如果有溫度了,就立刻換掉。一直如此反覆,明白嗎?」李弘把最後一塊毛巾放上去後,淡淡地說道。
「是,殿下。」兩個侍女怯聲說道。
李弘這才打著哈欠回到了自己房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陽光漸漸從地平面升起。下了一夜的雨水,在清晨靜靜悄悄的停了下來。
透過窗戶往外看,那殘留在枝葉、樹梢、屋檐上的雨滴,正用盡最後一點兒力氣落向地面,晶體剔透的雨滴,帶著一閃而過的小尾巴砸向地面,瞬間便融入到了大地中。
整個被一夜大雨洗滌過的太乙城,在清晨的陽光下緩緩甦醒過來,乾淨濕潤的石板路,此刻還殘留著一些小水窪,晶瑩剔透、纖塵不染。
雨後的那一份清新世界,李弘站在房間裡彷佛都能嗅的到。鳥兒在枝頭已經開始鳴唱、站在因雨水浸濕的黑色樹枝上,享受著更加清新的空氣。
恍恍惚惚中,正準備爬上床再睡一個回籠覺的他,被門口的夏至喊了起來,已經半個時辰了,白純的額頭還是很燙,冰敷顯然並沒有起到降溫的作用,不過是讓白純變得不再痛苦。
李弘無奈的嘆口氣,這幫夯貨,看來還得自己親自來,當時都教過她們如何用酒精,擦拭高燒者的身體來達到退燒的目的,這麼一到了關鍵時刻都變笨了。
不耐的走到夏至跟前,看著那微窘的表情,李弘還是忍不住的敲了一下夏至白皙的額頭:「笨死了!」
「是,奴婢愚笨。」
懶得理會她的李弘,再次走進了白純的房間,站在床前再次摸了摸白純的額頭跟身體,有一點兒效果,但是不明顯,看白純的表情就知道,還是難受的很。
「繼續拿毛巾冰敷在額頭,夏至,把酒精拿過來。」李弘看了看下白純,只好親自幫白純擦拭身體。
退燒可以擦拭身體全部,但腋窩與鼠蹊部則是重中之重,(鼠蹊部是哪裡各位都應該知道吧,就不說了。)兩個部位的熱量很難散發,擦拭些酒精可以適當的幫助全身降溫。
拿著蘸了酒精的棉布,李弘直接踩到床上,抬起白純的手臂,在腋窩處仔細的用酒精擦拭了一遍。
在夏至等人驚愕的神情下,李弘從側面掀開被子,緩緩的分開白純的兩條腿,然後再次用酒精在鼠蹊部用酒精擦拭了一番,這才又把被子給蓋上。
「如果還不退燒,就繼續我剛才所做的,多備一些熱水,待她醒來後,讓她多喝一些。」李弘說完就再次走了出去。
今日他打算前往翠微宮,這可是皇家祖制,如果自己到了太乙城後,不去翠微宮一番,讓長安城那兩位知道了,少不了又得挨一頓揍。
當年皇爺爺便是在翠微宮的含風殿因病去世,所以他不去是不行的。按制他應該擺太子儀仗前往,但李弘早在心裡想好了理由:太乙城如今龍蛇混雜,風雲際會,兒臣不宜執仗出行。
獵豹、驚蟄跟小雪三人隨他出行,至於自身安全,「神話」已經做好了全足的準備。
這一次太乙城四方雲集,無論「神話」還是「精衛」,他們的精力也都因為李弘的到來,把重點放在了太子身邊。
無法、無天與精衛的兩個頭領隨行,至於暗處有多少人保護他,李弘沒有心情關心這個。
留下夏至幾人照顧白純,並幫著白純處理一些事情,自己草草的吃完飯,便帶著小雪就上了馬車,往翠微宮方向行去。
翠微宮作為皇爺爺在世時的皇家行宮之一,其重要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不然也不會拖著病體,臨了竟最終病逝在這裡。
其建築規模自然也是不同小覷,含風殿自然是寢殿,朝臣議事之地就是翠微殿。整個翠微宮旁自然還有太子的別宮,那個時候是屬於李弘他爹的。
而到了他爹這一輩,就很少前來這裡了,基本上就是洛陽、長安兩地跑,偶爾的也會來一次,但李弘是一次也沒有來過,對於太子別宮,也不過是知道它存在而已。
但他卻不知道,有一次李治與武媚同來翠微宮,兩人望著旁邊的太子別宮,把李弘可是數落了一個遍。
經過金華門後,便算是真正的進入到了翠微宮的地界,看著不遠處打掃的乾乾淨淨,塵土不染的各個宮殿,依舊保持著嶄新的樣子,看來是每年都有翻新、修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