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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五月了,再拿不到工部的批文開工,這一年就過去了,想要開工就得明年了。
「這你還沒明白嗎?母后不是插手了嗎?要不然工部怎麼敢拖這麼久不辦?母后這是以你的批文,想要跟我交換條件呢。」李弘有些頭疼地說道。
但如果讓武承嗣跟武三思任工部尚書跟工部侍郎,工部就啥也別幹了。
如今母后就跟你死磕了,你不給,我就威脅工部不准批覆,我天天沒事兒往工部溜達一圈,也不說話,就轉轉,看看誰能把我怎麼著?
如果在其他朝代或者是換做任何一個皇帝的皇后,或許工部都可以做到不搭理,但……唯獨大唐朝李治當政的時期,這個假設就是成立不了。
這個時期的皇后是誰?那可是在皇帝患眩暈症時,光明正大的坐在宣政殿聽政的皇后,那可是能夠獨立處置任何大唐政務的皇后,誰惹得起?
監國的太子殿下天天見了都要陪著笑臉,稍有不對,立刻就會招來雞毛撣子虐待的太子,都不敢違逆半分。
難道去指望工部那些人,敢違逆皇后的暗旨?
無論是李弘還是工部的其他官員,都是有苦說不出,皇后從來沒有明言過,想要扶持武承嗣或者武三思任工部尚書,但偏偏每個人都能夠清晰正確的理解,皇后是想讓武承嗣跟武三思兩人中的一個任工部尚書。
所以,皇后隔三岔五的往工部轉一圈,一句話不說,眾人的心頭卻是明鏡一樣,白小姐的批文絕不能批覆,除非自己想掉腦袋了。
「元日的時候,你跟蘭陵姑姑她們,沒事兒往宮裡跑,天天陪著母后、父皇打麻將,給他們送錢,都沒有說服他們?」李弘向對面的恆彥范招了招手,繼續問旁邊的白純。
「元日時我們打得小,新城公主元日前輸的太多了,撈回了一些後,就改賭注了,何況……陛下跟皇后如今只要輸了就賒帳,贏了就要立刻給他們銀子,所以就乾脆打小一些了。」白純神情有點兒無奈,能怎麼辦呢?我也很無奈啊。
「打多小啊,都不能打動一個批文。」李弘對於他龍爹跟龍馬的牌品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因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二四六的。」
「不少了啊。」
「文,兩文錢、四文錢、六文錢。」
「我……」
難怪元日的時候,白純跟個財迷似的,每次來東宮,身上都是裝著大把大把的銅錢,原來是打兩文錢賭注的麻將,那就難怪不給批文了。
武承嗣、武三思二人乃是同年生人,只比李弘大了三歲,這也是李弘不願意讓他們任工部尚書的原因。
何況二人多年來一直在長安,可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花坊聚集地平康坊的常客,讓他們擔任尚書一職,李弘覺得不如把他們都調到嶺南,追隨他們的父親合適一些。
但也是因為當年他們父親的原因,如今的武媚,在退居後宮之後,心裡開始隱隱當年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所以這才開始大力栽培、扶持自己的外甥。
如今兩人都是從三品的爵位:開國候,但就是這樣,依然還是無法讓李弘的龍媽滿意,還是固執的希望兩人能夠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於是,這一道難題便擺在了李弘跟前,讓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恆彥范,與武三思、武承嗣兩人同在工部為官,這也是李弘刻意為止,打算培養當年跟著他的恆彥范為工部尚書,但如果此職被武承嗣或者武三思占據,恆彥范想要再上位,就難上加難了。
「對那二人有什麼看法兒嗎?」李弘扔下魚竿,跟恆彥范散步在湖邊,淡淡的問道。
「回殿下,此二人乃是……臣不好評價吧?」恆彥范有些為難地說道。
「廢什麼話呢,調你入工部,你心裡不明白我的想法兒?那我就直說了吧,上頭有令,想讓武三思任工部尚書一職,武承嗣任工部左侍郎……」
「上頭?哪上頭啊殿下。」恆彥范有點兒懵,如今殿下您監國,您又是統管六部的尚書省尚書令,還有人比您更厲害了。
李弘看著有些發懵的恆彥范,不耐煩地說道:「我母后,懂了嗎?還哪上頭,你豬腦子啊你,工部待傻了還是在安西待傻了?」
「殿下贖罪,臣……臣一時未明白過來。」
李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後舒緩了下語氣問道:「你與他們二人在工部相處如何?對此二人的脾氣秉性可有了解?」
「論私的話,臣不好評論,論公的話,臣認為工部如今乃是我大唐的重中之重,接下來的幾年,工部想要開通天下各道相連的主要道路,修水利、勸農桑,工部都有著很大的責任劃分,以二人的能力……臣認為……實難勝任。特別是西南方面,臣怕是一旦他們主掌工部,此策不知道能不能開始幹下去。」恆彥范實事求是地說道。
第678章 渭水之盟
李弘贊同的點點頭,恆彥范屬於那種外柔內剛、極有主見,而且不怕得罪上司,會據理力爭之人,所以剛才一番話,已經把他想要闡明的觀點全都表露了出來。
西南一事兒,乃是李弘心中的重中之重,甚至是比起安西吐火羅還要讓他上心。
六詔之地想要完全解決,而後繼續南下,那麼就必須要有足夠平坦的路徑,供軍隊通行。
但每個人都知道,西南地形複雜,路窄崖深,糧草輜重要想在那裡通行無阻,給予軍隊完美的後勤保障,道路則是第一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