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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卻是臉色一變,就連一旁側耳傾聽的李哲也是神色一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房慕青的肚子上。
「皇兄難道認為,慕青身孕乃是假的?你可知道,如果被父皇跟母后知曉,這可是欺君之罪,乃是重罪了。」李賢穿著紅色的新郎服,神情卻是沒有絲毫高興的樣子,相反,此刻臉色卻是越來越冷。
「你知道裴行儉的女兒,這些年一直跟隨孫思邈在學醫嗎?關於孕婦她更有發言權,何況,宮裡的宮人,又不是瞎子,她們難道看不出來真懷孕跟假懷孕的不同之處嗎?」李弘似笑非笑的看著房慕青有些驚慌躲避的眼神,輕聲問道。
整個王府內,大紅的燈籠被一一點亮,原本冬季天就黑的早,所以當整個府內的大紅燈籠被點亮,照亮整個府邸後,夜色也顯得格外的漆黑了。
隨著禮官的嘹亮的一聲叫喊,皇帝與皇后則要回到皇宮,繼續接受百官、外國使臣、勛貴豪門的拜賀。
作為大型朝會等一些隆重祭祀禮儀的地方,含元殿的功能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所以平日裡很少用的上。
李弘、李哲、李賢三人,在禮官的聲音消失後,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呈三角形。
起身的文武大臣、豪門勛貴、皇家宗室,包括外國使臣,一同起身,正要跟隨皇帝跟皇后出正殿時,卻見皇帝跟皇后卻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一直放在三個皇子身上。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李弘不理會四周驚異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為什麼要放棄呢?你以為你還有勝算?」李賢不甘示弱,有些挑釁的看著李弘說道。
「你的雲中都護府大都護之職,並不能給你帶來什麼,何況皇兄已經派人……」李哲看著李賢穿著大紅新郎服的樣子,第一次感覺到李賢的面目表情顯得比較猙獰。
「那又如何?我只要控制了這裡的所有人後,還有什麼辦不到?太子之位是我李賢的終極目標嗎?當然不是,我的目光……比東宮的位子要高才是。」李賢環視了一圈正殿內的所有人,臉上掛滿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你覺得你有機會嗎?」李弘動了動腳步,只見李賢突然警惕的看著他。
「老五,你就算是抓住我又能如何?大不了同歸於盡就是了,我李賢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李賢眼神掠過李治憤怒的眼神,以及那不由自主的,一直在顫抖的雙手,冷笑著說動。
「什麼意思?」李哲一驚,不明白李賢此話何意,失心瘋了嗎他,難道以為他能把在坐的每位怎麼著?能讓父皇把皇位禪位給他?
「老七,你可以問問,老五,想必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李賢冷眼看向李弘。
「房先忠呢?他在哪裡?」李弘低頭看了看腳下,李賢一直提防著自己,離自己一直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何況,在三人不遠處,與李哲做了一天新郎儐相的其他儐相,一看就是死士的一種,自己沒辦法在他們阻止之前,捉住李賢,所以他不得不為精衛拖延一些時間。
整個大廳這個時候變得鴉雀無聲,無論是朝臣還是勛貴、還是皇室宗親或者是外國使臣,都被大唐三個皇子的言語,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竟然如此明目張胆的就爆發了大唐的皇位之爭,以前有所耳聞太子與沛王不睦,但在去年一同搭救殷王時,這個謠言便被陛下親口道破了,但……如今……怎麼會發生眼前的這一切。
「父皇、母后,兒臣不孝,兒臣一直未能及時把太子李弘在揚州的罪孽告訴您,其實,曹王叔、越王叔,都是被太子李弘在揚州所殺,而後嫁禍給了李敬業,並不是李敬業所殺,李敬業也並沒有造反。去年李旦失蹤,其實也是他暗中利用文成公主所為,他是為了讓父皇您看到,吐蕃在他的征戰之後,終於變成了大唐的都護府,為穩固他的太子之位、為早日繼承皇位才作出如此卑鄙,讓整個皇室跟著蒙羞的事情的。」李賢突然對著李治跟武媚行禮,而後矛頭直指李弘。
「文成公主並沒有想要暗殺兒臣與英王李哲,更沒有想過與他李弘為敵,只是希望吐蕃百姓,能夠不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只是不希望太子李弘,利用他征戰而來的功績,在吐蕃橫徵暴斂,巧取豪奪,積攢了無數的不義之財!」李賢看著李治一直渾身顫抖,雙眼赤紅的盯著他,於是改為看向其他人,希望能夠得到其他人的認同。
滿殿朝臣無一出聲者,要麼低下了頭顱,要麼有些憐憫的看著他。
皇室宗親,特別是新城公主、蘭陵公主跟紀王李慎等人,同樣是神色複雜的看著李賢。
第642章 逼迫
正殿之內鴉雀無聲,李治雙目赤紅、渾身顫抖個不停,眼前是越來越模糊,頭疼欲裂。
「夠了!到了這個時候,你不知悔改,竟然還要污衊給太子,你真以為你的所作所為,能夠瞞住天下所有人嗎?曹王、越王,哪一個不是與你暗裡勾連,處處與太子為難?給朕跪下!」李治從來沒有想到,今日會變成這般模樣兒。
本以為可以祥和喜慶的為李賢舉行一個隆重的婚禮,讓天下人看到皇家和諧共處的局面,但不想,這個孽畜,竟然在婚禮之上,公然謀反!
想要站起來的李治身體一晃,多虧旁邊的花吉跟汪樓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李治,緩緩的扶著無力的身軀,讓李治坐了下來。